第288节(1 / 2)

何秀莲顿时兴奋起来,眼睛都亮晶晶的:“对吧?你也觉得有问题是吧?为什么会有这些课程?”

宋清远有些不满:“这些课程有什么不好吗?我觉得深受启发,如果能够全部掌握它们,我完全可以自称一句科学家。”

何秀莲瞪丈夫:“就是因为太好了呀。我不是说过了吗?省城医科大学的教授都说,讲课的老师水平比他高。那可是全国都有名的教授啊。电大老师有这么高的水平吗?内外妇儿,所有的科目都精通。而且谁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哪里的老师。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宋清远革命乐观精神一流,“你不要小看我们伟大的祖国。肯定是首都的老师呀,都是最好的老师,上电视大学课,然后让全国人民都能看到。”

辅导员在边上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忍不住强调:“北京也没这些老师。我去电视台问过,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全校学生都忙着跟电视机上课。她作为辅导员怎么可能没听到风声?况且她自己也在上电大课呢。他们几个单身职工凑了200块钱,以内部价从服务社拿到了电视机,最近正在学农业机械学,学到飞起。

怀揣着对授课教师的强烈好奇心,他们特地打听过,结果在他们农大的圈子里,大家也不知道到底谁能把农业机械学讲的这么深入浅出,而且还这么有前瞻性。

尤其是那些自动化农业器械,他们甚至连看都没看过。

餐桌上的人都傻眼了,连农大的老师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田蓝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在痛痛快快地吃大米饭。哎呀,虽然馒头她也欢迎。但说实在的,还是大米饭最香。

吴秀芳急了:“兰花花,你怎么还吃得下?你不觉得这事儿很奇怪吗?”

田蓝咽下了嘴里的饭,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抬头看见陈立恒进饭堂,伸手招呼,“过来,这边。”

放下胳膊后,她又开始对桌上的人阐述自己的右.派教师论。

“与其让他们继续接受劳动改造,就不如现在就让他们发挥特长。我觉得,国家肯定把他们集中起来了,让他们专门给大家上课。”

陈立恒走到桌旁,刚好听到了她的奇思妙想,不由得眼皮都要跳起来了。

不过他不仅不动声色,还煞有介事地表示赞同:“想来想去,咱们国家有闲也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也就是他们了。”

饭桌上的人恍然大悟。虽然听着荒谬,但真正做起来,好像也可行啊。

国家不愧是国家,总不会永远浪费人才的。肯定会让所有人都发光发热。

吴秀芳叹气:“那我们真浪费了国家的良苦用心啊,学的不够认真,也不够系统。”

主要是大家都有本职工作,每个人都忙得要命。学习的时间都是从海绵里挤出的水。

如果能够坐下来,全心全意学习,那该多好啊。

可惜时间不够用。

想想真后悔,以前浪费了那么多光阴。

田蓝笑了笑,声音不高不低:“其实我有个想法,国家可以组织大家学习。除了像我们这种兼职学的,还应该有人专门学。”

众人奇怪:“谁呀?学生吗?”

要说专门学习,那必须得是学生啊。可大中小学都有自己的课程,总不能让老师们都不上课,专门放电视给大家看吧。

田蓝笑了,开始卖关子:“你们仔细想想啊,现在社会上谁最闲的没事做呀。”

大家伙儿冥思苦想。谁闲啊?闲人哪有饭吃?谁不在想方设法养活自己。

田蓝又诱导众人:“思路放开点,现在各个地方政府最头疼的是哪些人?”

宋清远好歹在政府机关工作,瞬间反应过来:“社会闲散人员,主要是待业青年。”

他话音一落,自己先猛地一拍巴掌:“对呀,就是他们最闲。”

这些待业青年有中学毕业生,也有回城知青。

因为社会生产力有限,各地能够提供给青年的工作岗位也有限。找不到活干的他们就成了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几乎各地打架斗殴逞凶斗狠乃至偷鸡摸狗甚至拦路抢劫的事,都不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人就这样,感觉活的没奔头又肆无忌惮,那就啥都敢做。

既然这样,不如找个地方将他们集中起来学习,起码不让他们闹事。到时候依据学习考核情况,再给他们安排工作。岂不是一举两得?

辅导员摇头,没给待业青年们留面子:“他们的文化水平应该一般,起码普遍考不上大学。现在电大的课程已经很深了。他们根本理解不了。如果指望他们的话,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师资?效率也太低了。”

何秀莲深以为然,她现在为了跟上电大的医学课,几乎每分每秒都在认真学习,完全不敢松懈。

田蓝笑道:“他们学不了的部分,可以抽调大学生去专门学习呀。国家现在不是在选拔留学生吗?就按照选留学生的流程,选出一批大学生去上这些专业课。到时候不就不愁没人能听懂课程了。”

胡长荣笑出了声:“照这么说,我没考上大学,反而占了大便宜呀。”

桌上的人笑成一团。

隔着一堵墙,坐在椅子上的人拿下了耳机,长时间监听,也很累人。

他抬头询问陶处长:“有什么收获吗?”

陶处长摇头:“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不仅田蓝和陈立恒,这些接触过电视机课程的人似乎对其中的秘密都一无所知。

他们之中有人产生过疑惑,找不到答案就放弃了。

但更多的人压根就没想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因为他们相信国家就是这么强大,电大课程就是这么厉害。

搞得他调查的时候都感觉面上无光,莫名其妙就成了那个戳穿皇帝没有穿衣服的小孩。

陶处长询问他的意见:“那我们后面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