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往前冲了两步,抡起左腿一脚踢到面前人的手腕上,露着长钉的棍子被踢飞,叶斯收腿的同时伸手拿住对方肩膀,身体侧扭直接用另一边胳膊肘侧撞到他脸上。
身体交错的那一瞬,他余光里几乎完整观赏到了那人脸变形又弹回来的全过程,人直接被他抡出去,摔在道边的面馆旁,把摆在外面的凳子砸倒了两个。
寂静的街道被凳子倒地的声音彻底打破,太岁啐了一口,剩下几个更加不要命地冲了上来。
宋义和吴兴加入战局,宋义的铁拳套有点威慑力,但吃亏在要摸近了才行,对阵那些长棍上带钉子的人非常吃亏。
叶斯打架时像只狩猎的豹子,全身上下恨不得所有毛孔都张着,紧张兴奋,他专门挑那些拿钉棍的人打,把剩下好收拾的留给兄弟。
吴兴用双截棍抽在一人肋下,暂时让他失去了行动力,然后扭头看了叶斯一眼。
叶斯一腿又扫倒一个,顺便把刚才第一个倒了又爬起来的人又一拳揍翻,收腿时也没闲着,顺便把那根钉棍往背后踢开。
不知为何,吴兴竟突然觉得叶斯刚才没在装逼。
才一个多月没在一起打架,叶斯打起架来整个人的样子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厉害,确实比从前厉害不少,但最不一样的是那股劲,那双眼眸中有着可怕的冷芒,带着股看破生死的劲。
吴兴走神了,后头一人抡着酒瓶子就朝他后脑勺抽了过来,他猛地偏头躲开,还是被抽到了肩膀,酒瓶子稀碎,两片玻璃扎进肉里,顿时就洇出了血。
叶斯又抡出去一个,听到动静一回头,吴兴一肩膀血。
我操你妈!叶斯一嗓子吼出来,也不管背后还有人,回身就对刚才拿酒瓶子那人连环踹,一脚踹飞出去不算完,追着踹,一脚接一脚,恨不得把这人原地踢炸。
你他妈魂斗罗啊!看后头!宋义怒吼一声,用铁拳套顶了追叶斯的一人,吴兴缠住另一个,陈子航从中间跑了过去。
叶斯只听到后头有风声,闻到了陈子航身上那股招牌的烟臭味,做好准备后背来一下子,突然就感受到另一道身影从身边擦过,钝器击肉,嗡一声,陈子航发出一声闷哼直接躺了。
叶斯猛地回头,映入眼帘先是一口漆黑硕大的铁盆,他顺着铁盆看到把,才意识到那其实是一口铁锅。
握着把的那只手,白皙修长,指节清晰。
长着那只手的人
何修?叶斯瞪大眼,你怎么在这?
何修没出声,他心里烦的要死,烦的简直想骂脏话。
上辈子他就是在热身考前一天半夜从学校摸出去堵的太岁,这次那晚重生醒来时都一点了,他觉得自己很大可能应该是已经从永平街回来了的,哪成想出了这么大岔子。
一大早上的,刚赶到店里,正想看看叶斯把陈子航打成什么样了,没想到就看到这一幕。
何修看了眼地上装死的陈子航,把那口随手从后厨抄起来的锅扔在了他肚子上,然后赤手空拳往前走。
另外两个站着的都被宋义和吴兴放倒了,太岁把烟吐了,挽起袖子。
你他妈谁?太岁咬着牙问。
何修。何修抬眸看着他,英中的,没听过么。
太岁哼笑,无名小卒。
你可以去年级大榜上找我。何修说,左上角,我的专座。
太岁没太听懂,但何修已经一身杀气地冲了上来。太岁撸起袖子冷笑,腮帮子上那道疤显得特别狰狞。怎么着小子,不知道我太岁之前是干什么的?
知道,捅过人,给人家开过瓢,里面蹲了三年才出来,永平街老大。何修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我觉得你可能真不记得我是干什么的了。
上一辈子,我是干什么的。
黑眸凛起那一瞬间,何修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太岁手上是真功夫,何修回忆着上辈子和他过手的情形,一板一眼拆招寻找破绽。
论力道,十七岁的半大孩子敌不过成年男人,但何修下手迅而猛,能躲的拳脚都躲了,找到机会就上。
叶斯在旁边看得发愣,就这么几个招式过下来,他就知道何修不简单。不是那种年轻热血往上冲的人,是身上真有功夫,至少不比他差。
看不出来啊,学神。
地上有几个混混爬了起来,叶斯擦了下嘴角上前,你俩!干站着?
宋义和吴兴恍然大悟,宋义呸了一声,上!不能让学神一个人打!
吴兴把抢来的一个酒瓶在地上砸碎,冲!
叶斯把那几个混混都留给他俩,直接冲上去一脚踢向太岁侧腰,太岁左右受敌,闪躲时犹豫了一下,何修抓住这个空档一拳从下抡上他的下巴,又紧接着一脚踢上他的胸口。那个力道,叶斯甚至怀疑自己听见了嗵!的一声,窝心脚,把人踢得往后坐着飞了出去。
太岁倒地的那一瞬间,叶斯清楚地看见他袖口里闪了一道白,何修也看见了,他俩对视一眼,叶斯突然咬牙凶狠道:跑!
何修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拽上叶斯的手腕拔腿就跑。宋义跟吴兴摆脱那几个牛皮糖,也跟在后面疯跑。
一直跑到街口,跑到有行人有车的道边上,四个人才停下来。
吴兴和宋义两手撑在膝盖上喘粗气,宋义几次试图表达自己内心的连环震惊,但实在喘得说不出话来,一句爽,爽了半天也没爽完,被叶斯拍在后脑勺上闭嘴了。
没事吧?叶斯用手指轻轻碰了下吴兴的肩膀,吴兴浑不在意地摇摇头,没事,就扎了两下,血都没多少。
一会我陪你去打破伤风。宋义搭着好兄弟的肩膀,别留隐患。
行。吴兴说。
我说,同桌。叶斯喘过气来,瞪着眼睛看何修,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何修一顿,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玩意?
叶斯简直找不到自己舌头,你他妈还会打架?
不会打架。何修想了想,只是学过点拳脚。正儿八经街头跟人家干架,这辈子算第一次吧。
宋义双手对何修竖起大拇指,学神,我给您跪下了,真给您跪下了。您刚才天神将临一锅把陈子航拍在地上那一瞬间,我都不知道该干嘛。懵逼两个字怎么写,就我脸上当时那德性。
吴兴白他一眼,你不会夸人就别夸。帅的不是抡锅那段,是丢了锅去和太岁拼拳脚。
对对对。宋义猛点头,你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太岁是真的有功夫,平时都不怎么出手,你竟然敢直接和他刚。
何修没回应,他大致知道太岁是什么水平,刚才确实有点冲动,一半是被陈子航从后头要拿钉棍抡叶斯刺激着了,还有一半是气自己重生醒来出了这么大漏子。
何修不说话,宋义又啧啧感慨,你是不是给叶斯办了张绿卡啊?同桌说话绿卡?只跟他说话?
少废话。叶斯皱眉踢了宋义一脚,你先陪吴兴去打破伤风,我回去一趟。
还回去干嘛?宋义震惊地瞪大眼,我刚看太岁要动刀了啊。
偷着回去。叶斯叹气,拍拍自己裤兜,我手机好像掉在里面了,得找回来。
那里边还放读着英语单词呢,这要是让陈子航捡着了,他丢不起那个人。
我跟你一起吧。何修叹气说,我得和店主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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