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善良地问他:“怕死吗?”
小皇帝哑着嗓子说道:“当皇帝的,哪有不怕死的。”
他这话说得倒很有几分道理,有权有势乃至有钱的人,日子过得舒坦了,都想过得更长一点,而像我这样无权无势还很穷的人,明明一点也不稀罕这些,却总是活得很长。
所以我又有一点嫉妒了,我恐吓他,“我要剥掉你的脸皮,代替你去当皇帝,怕不怕?”
小皇帝沉默了一下。
我以为他害怕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小皇帝虚弱地说:“仙子,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
早这样老老实实多好。
我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抠了抠脸颊,说道:“你赐过婚吗?”
小皇帝谨慎地想了想,说道:“赐过三次婚,一次是嫁皇妹,两次是朝中官员谈妥后结亲,赐婚是他们求来的脸面。”
我有点不高兴地说道:“男婚女嫁的事,以后不要管了。”
小皇帝整个人向下支棱在半空,连点头都不敢,连声说是。
他没有问前因后果,我却不想就这么放他回去,于是瞎编道:“我是天上的神仙,有两个朋友思凡下了凡间,我算到你将要给其中一个赐婚,这是拆散仙缘,所以赶来给你个警告。”
小皇帝又沉默了。
我踹了他屁股一脚,他又抖了抖。
我又说道:“别的没什么了,这也算是请你帮个忙了,本来给你带了俩蟠桃,路上吃了,这样吧,你有什么想杀的人吗?我可以免费给你杀一个。”
小皇帝忍无可忍地说道:“仙子杀人原来还要给钱的吗?”
我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然而我一点都不害怕,理直气壮地又踹了小皇帝一下,“不要废话,有就说有,没有以后我就找机会随便感谢你点东西。”
小皇帝态度消极地说道:“哦,那请仙子去把辽国皇帝杀了吧。”
我挑了一下眉,有点不大理解地问:“杀了一个还会有,除非屠了皇族,但屠了皇族也会有别的权臣上位,杀来做什么?图他们乱一阵?你做好打仗的事前准备了?”
小皇帝不说话了,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你的条件就是这样的话,我过一个月给你消息……”
“不必了。”小皇帝说道:“自我大宋开国不过四代,积累有限,虽有强邻在侧,但百姓还算安生,贸然开战,一旦有失,生灵涂炭,此非赵祯本意。”
这我就懂了,雄主和守成之君是不同的,假如站在我面前的是李世民或者郭荣,也许他们会想也不想地同意,然后立刻执行战前准备事宜,一旦辽国生乱,大军挥入,开疆拓土不在话下,但小皇帝不一样,他生来就没见过战乱,眼里见的是太平景,耳朵里听的是太平音,虽有一点帝王的野心,也被紧紧地束缚着。
还有我觉得的很重要的一点,大概是因为小皇帝姓赵,我对郭荣很有好感,所以对姓赵的有一点歧视,夺天下于孤儿寡母之手,篡夺江山的既得利益者的后代,怎么可能继承得了雄主之志,能保得百姓一世太平都算不错了,至少我觉得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平庸的小皇帝,到了后世,也许可能还会是这个朝代难得的明君。
然而这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把小皇帝放回寝殿里,值夜的太监还晕着,大美人还在睡,我嫉妒地对小皇帝说:“后代丑不丑要看祖宗的美丑,就算娶再多美人回来生孩子,没有个十几代,你们家的孩子也不会好看的。”
小皇帝没有敢反驳我,我高兴了,扬长而去。
全程没有让他看到我的脸。
我不是个怕麻烦的人,但很烦无谓的麻烦。
汴京的早市开得很早,我在虹桥附近转了转,找到一家卖豆腐脑的摊子,坐下来喝了两碗热腾腾的咸豆腐脑,边上有人喝甜的,在里面加糖加奶加杏仁碎,看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吃完早饭,我慢悠悠地回到开封府,刚走到后院那边,就有一个脸生的捕头来叫我,听声音倒是认出来了,这是那位经常在外面巡逻的马汉捕头。
跟名字区别很大,马捕头长得清清秀秀高大挺拔,气质安静,竟是个只比展昭逊色一线的漂亮小伙。
漂亮小伙说道:“戚姑娘,包大人要见你。”
我点点头,跟着他去。
包大人没在比较私人的书房见我,反而是在平时审案的衙门正堂帘后的房间里见的我,展昭和公孙先生也在,见到我,包大人本就黑沉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我却不管他,只盯着展昭看,展昭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包大人很有腔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戚姑娘。”
我瞅瞅边上,四个捕头都在,护卫师爷各立一旁,四舍五入就跟审我没什么区别了,我眨了眨眼睛,第一反应是小皇帝把我给卖了,然而这时间差根本不对,我看了看包大人,期期艾艾地问道:“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了吗?”
包大人忽然瞪起了眼睛,我差点没蹦起来。
包大人的眼睛平时看着就不小了,谁能想瞪起来更大!跟牛眼睛没什么区别,他长得又黑,一瞪眼睛就露出大片的眼白,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能断那么多案子了,凭哪个心理素质差点的犯人,被这么瞪几下,都得吓得全招了。
展昭忽然开口道:“大人,戚姑娘本质天然,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只是为救人一时失手,按律,只要那些孩童的家人愿意为她作保,最多判监禁三年,不致大罪。”
我起初很茫然,听着展昭的话才想起随手杀掉的那两个看守,说真的,如果不是忙着救小孩,按我的性子,我得屠了那一窝几十个拐子。
乱世待久了,圣君当久了,我忘记杀人犯法了。
这就很尴尬了。
第11章论御猫的腰力(10)
包大人拿出了两个看守的验尸记录,证实我手里的剑正是杀死其中一人的凶器,那人被割了喉,另外一个被我踹碎了胆,当场死亡。
两个人的死状都很惨。
我救出来的孩子虽然被折腾得很脏很臭,但没有一个受伤生病,包大人一早上升堂问过案,由于只是拐,还没有卖,那家咬定是准备把孩子卖去偏僻地方给人做孩子,而这样的罪责只需要判三年,就算孩子数量较多,也就是多判十来年。反而是我下手太重,杀了两个人,闹出了人命案子。
我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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