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站在窗户前继续思考。
我对魔门的武功没有太多想法,从我自创出第一门武功起就是如此,后来学了一些石之轩的武学理念也只是为了集思广益尽早突破,当然也有一些举世皆杂鱼,找不到知音,便拿百年前惊才绝艳的邪王做个单方面笔友的想法,纯粹寂寞使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
所以对于目前的情况,我是有点懵的。
我没想到失去记忆的,真正有着十八岁少女思想的我,居然是个脑子空空的傻丫头,只因为石之轩好看就想睡他,并且睡出了感情,甚至想睡他一辈子。
石之轩就不是个能过日子的人。
十八岁的我真的是头铁。
两方记忆叠加在一起,导致我现在也有点分不清对石之轩的感情了,但我比较能够确定的是,石之轩的态度实在很诚恳,感情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他把尊严和骄傲放在一切之前,就算是他提出的那两个最佳方案,也都不怎么靠谱。
毕竟我要是一次次地打败他,他很有可能心态失衡决定避开我远走,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再回来,或者我输给他,但当我输给他的时候,我也就成了碧秀心,弱者只能低头奢求强者的垂怜,而不可能要求强者一生一世。
总结仍旧是我头很铁。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上床睡觉了。
日子还是得过。
隔天我见到石之轩的时候,和他确认了一下日期。
石之轩的意思是可以等几天,等到成婚之后,我想了想,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也不用再去什么百里山,就在揽月楼吧,还有,比武没有赌注怎么能行?你要是赢了,我这屁股还没坐热的圣君位置就给你,我要是赢了,你给我在长安买一个宅子吧,大一点的。”
石之轩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看得我有些怀疑自己早上起来是不是没有洗脸。
我问他,“你觉得这个提议不好?”
石之轩慢慢地说道:“不是不好,而是太好。”
我笑了一下,说道:“两天之后我在揽月楼等你,这个时间,有心想来观战的人,两天也足够他们赶到了。”
石之轩看着我,说道:“好。”
然后我就不说话了,专心地吃早饭。
吃完出门,直奔揽月楼。
我准备在揽月楼住上两天,毕竟都是要比武的人了,和石之轩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些尴尬。
两天的时间,确实足够有心人赶来观战了,绝顶的轻功日行千里甚至更远不是虚话,至于那些赶不到的人,根本不配观战。
我在这两天内深刻地思考了一下,最后想想还是决定留在这个世界一段时间,可能几十年,可能几百年。
这时的魔门和白道尚有许多秘籍不曾流失,我没有抢夺的意思,但看一看总是好的,然后我可以试试多待一些时间,等到安史之乱或者更早。
和石之轩过日子一点都不在我的计划范围之内。
尤其我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越发浓郁的即将破碎虚空的气息。
也许他自己都是感觉得到的,和我一战除了为维护他邪王的尊严和骄傲之外,大约还有一些以战破境的意思。
我很理解。
我准备把石之轩送走,然后踏实留在这里,过上几年,再找个小的。
我不是很喜欢侯希白,但觉得杨虚彦不错,我的审美跟十八岁那年是全然相反的,杨虚彦年轻又好看,还是前朝皇室后裔,出身好,脑子应当也不错,除了性格孤僻一点没有坏处,那一点小小的野心也显得很是可爱。
想着想着,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即将死夫君的小寡妇,不守妇道地看上了家里的长工,琢磨着以后如何养汉子。
这么一想……更有感觉了。
我在揽月楼里住了两天,两天的时间足够我把快要手生的武功慢慢地熟悉回来。
然后就到了约战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祝玉妍专程来找我,问我和石之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老实地说没什么事情,祝玉妍仿佛突然就理解了似的,看着我叹了一口气。
她大概是想多了。
鉴于她的气质实在和我的雪玉娇很相似,却又漂亮得多,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不用想太多,我不伤心,这个没了可以找别的,还有更多更好的。”
祝玉妍轻声说道:“妾身年轻时也这么想。”
看来她是没有找到更好的,就算和别人生了孩子,也真心喜欢了其他人,她到底还是放不下石之轩,虽然是恨大于爱。
我没有再劝,对于一个大半辈子都是靠恨着一个男人来让自己更加努力的人来说,劝她不要再恨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是又拍了拍她的头。
石之轩来得很早,这一点我从他的手札上早已了解过,石之轩从不会让他的对手等太久。
和上次百里山不同,这一次来观战的大多是魔门中人,还有些从别的地方赶来的江湖人,我甚至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伪装过的徐子陵,可见这一次比上一次要热闹多了。
之前魔门大会的时候摆放着的座椅都撤走了,唯独留下了那把玄石雕龙的圣君座位,只是也移到了远处,留给我和石之轩的地方很大,甚至比当日百里山的山巅都大。
我原本准备快一点打,但石之轩一只手负在身后,明显还准备说话。
我只好站在原地听他讲。
石之轩看着我,说道:“姑娘这两天似乎变了许多。”
我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先前练武出了点岔子,脑子有一点不好使。”
大约是我的态度很诚恳的缘故,石之轩笑了笑,说道:“之轩原本猜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