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舞着火爪。
若说有何不同,那就是身前并无陈咬之的尸体,空荡荡的,就好像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允十七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在飞速的流逝。
往事像饱满的水袋被撕了一个洞,一股脑儿往下涌,吞没了他的痛楚,侵蚀了他的情感。
他忽然想到他的童年,在允密幸族的忘忧园里,湛蓝的天空,大如天幕的树冠,一望无垠的原野,无忧无虑的孩童。
他想和那些孩童一起玩,却被姆妈阻止了。姆妈说,他是允密幸族未来的族长,天生不凡,注定要为允密幸族崛起而奋斗终生。
可他其实并不想。
他也想和那群孩童一起,嬉闹玩笑,谈天说地,不用在意言行举止。
他也想像陈咬之那样,无所谓自己的能力天赋,只想要一间小酒馆,卖几瓶心仪的好酒。
可是不行啊。
谁让他是允密幸的族长呢。
允十七集中起全身的精神力,想要再次逆转时空,却忽觉另一股力量灌入他的体内,像是有千万只蚀骨灼心的虫子爬满他的血管,在他的血管里啃噬。
允十七感受着力量的来处,抬起头,看向左边不远处的巨石。
这回他终于看清楚了,陈咬之半跪在巨石上,腿上还仰躺着一个人,身边是一地散落的红酒瓶。
允十七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一口血却从喉管喷出。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无尽而漆黑的长夜,战火的硝烟汇成了无处归家的魂魄。
客死他乡,无所归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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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一个半小时之前。
“我说陈老板,选好了吗,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允十七的声音在陈咬之耳边响起,没有音调起伏,却带着催魂夺命的煞气。
陈咬之低着头,看着地板。
他并非在挑选红酒,以两人的差距,允十七就算站着不回手让他十招,他也没有胜算。
他看的是自己的影子。
在这烽烟遍地的战场上,唯一巍然不动的,大约就是这施施然的影子了。
当然,他倒也没有烽火里独自赏影的闲情,他看着的,是自己影子中几块淡淡的斑驳。
任你光鲜亮丽,华服加身,影子都不会有颜色。可此刻,废墟地的影子上显然有几处浅色。
陈咬之仔细辨认,发现是几个字。
“我是金呦,你如果看见这字,就摆一摆右手。”
陈咬之假装清喉,举起右手遮掩。
影子内的字再次发生变化。
“我会尝试对允十七制造幻境,你尽量拖着他,造成他情绪起伏和思绪混乱。”
浅色字迹渐渐消失,陈咬之转过身。
于此同时,在基地边缘。
被迫喝下匿迹隐形红酒,又被迫用剪影异能为金呦传递消息的徐卜赢,委屈的咬了咬唇。
徐卜赢一副舍生取义状:“还要我做什么”
金呦边整理着储物器,边道:“不需要了,你去把杜康的援军接进来吧。”
说罢,几下轻快的闪身,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徐卜赢看着这位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的“叛徒”,依旧是一头雾水不得解。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消失的身影里,带着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苍凉。
联邦方阵后方。
允十七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咬之挑出的红酒,并且一下说出了三瓶红酒的效用。
陈咬之没有慌乱。
他本就不指望能靠三瓶红酒逃脱允十七的魔爪抓。
这三瓶红酒,他选的自然是别有用意。
鲍鱼之肆,让人产生恶心与混乱感,符合金呦所需求的造成思绪起伏和混乱。
虽说他对允十七的作用力有限,但或多或少也有作用,蚊子再小也是肉。
东施效颦,这成语看起来美感欠缺了些,但能够百分百造成一定的反伤效果。只不过真要靠反伤把允十七解决,估计陈咬之需要有六条命才可行。陈咬之选择这个成语,更加看重的不是其能够学习对方异能,而是能通过学习,立马知晓对方运用的是何种异能。
至于最后一个鸿运当头,倒真没什么深谋远虑,纯粹就是自认命运多舛,需要借助点锦鲤之力改改运。
任陈咬之如何慢条斯理品尝完,饮用完三瓶红酒也花费不了太多时间。
陈咬之放下酒瓶,动作自然的环视一圈。没有异样,也不知道金呦所说的幻境是否布置完毕。
陈咬之索性放手一搏,问允十七,想不想听听他的故事。
或许允十七自信对方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也或许允十七对第二个不受他掌控的分身起了兴趣,竟然给了他机会。
等到故事讲完,空气中的硝烟都浓烈了几分。雾霭浓厚得看不见星河,也看不见远处的草木。
陈咬之不知前方战况如何,然而他对杜康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信任。
“故事讲得挺好,可惜,我对人类已经失去了基本信任”
允十七的声音打断了陈咬之片刻的分神。
允十七抬起了手。
陈咬之认命的轻叹了声,这鸿运当头果然不靠谱,鸿运没感受到,血染头红倒是要达成了。
在生命最后关头,陈咬之秉承“死得其所”的精神,决定用东施效颦的反伤效果,削减允十七的实力。
金属色的光芒像出鞘的刀,势如破竹而来。
陈咬之倾尽全力发动了东施效颦。
在异能碰撞的一瞬间,往事走马观花从陈咬之眼前略过。
再差一个月零三个礼拜,就是他和杜康相识三周年的纪念日。那一年蓝明星上的细雨微风,那一日阴差阳错的悱恻缠绵,都会从记忆里最绚烂的烟火,变成不愿翻阅的陈年黄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