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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斯塔克撑着额头，眼睛不断的闪烁，这表示他内心正在做着极为痛苦的斗争。

安东尼没有继续回应，他耸了耸肩，不是给斯塔克看的。

“我不该这么想。”斯塔克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集中到墙角，那里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无意识地看向那儿，“这是错的对吗，我的这种想法”

“向我这样的人询问是非对错不合适，我只是说说我的意见。”安东尼道，比起斯塔克的焦虑，他显得异常平静，“事实上，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想过让地球上的人口减少一半了，甚至为此付诸过行动，不用担心，我失败了。所以对于我而言，你的想法很对，有选择的减少人类数量，确实能够做到消灭犯罪。”

“真是振奋人心的回答。”斯塔克沮丧地垂下头，安东尼有这样的想法，就意味着斯塔克这么想是完全正常的，这让他感到更加懊恼。

“你可以跟另一个道德标杆聊聊这个话题。”安东尼提议。

“史蒂夫”

“史蒂夫。”

“他一定会为我的想法感到羞耻。”斯塔克捂着脸道。

“也许他跟你想的一样呢。”安东尼说。

斯塔克啼笑皆非地说：“他是美国队长，他怎么可能跟我想的一样”

事实证明，史蒂夫的确就如安东尼预测地那样，他也对人口减少产生了新的想法。但他并不纠结于自己的道德遭到碾压，史蒂夫非常坦率地承认在他得知政府竟然只考虑10万人的生命时，有多么愤怒，在那一刻，他认为玄苓大人对于人类的“自私”判断再准确不过。

“即使如此，托尼，考虑是否是人口过剩带来的罪恶，没有意义，除了让你烦恼之外。”史蒂夫给斯塔克递来一杯白水，窗外是满目疮痍的破败城市，然而待在复仇者大厦却能从管子里接到干净的水源。

“有酒吗”斯塔克端着玻璃杯问。

“我不喝酒。”史蒂夫道，他坐到斯塔克身边，拍了拍队友的肩膀，“虽然你是武器制造商，但你肯定很少经历战争，毕竟现在是和平年代。”史蒂夫顿了一下，这个时候说“和平”有些讽刺意味，“至少我醒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个世界比70年前和平。”

“你想说什么大道理，嗯”斯塔克道，他喝了一口没有任何味道的白水，“如果你顶着满脸皱纹的脸，或许我还能从中体会到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史蒂夫笑了一下：“健美教练也可以谈政治，美国是个言论自由的地方。”

他稍微调整了自己的坐姿，那不是个放松的姿势，没有人处在这种情况下能够真正放松：“我出生的年代充满了硝烟，那个时候我做梦都想上战场，我想伸张正义，但你知道我原来是什么样的。”他看了一眼自己，带着一丝无奈地嘲弄，“后来我终于如愿参与到各种战役中，那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战场上并没有所谓的绝对正义，我们只是反抗者，尽管我以为我代表的是正义。”

“你的确是正义的，史蒂夫。”斯塔克说，“如果你都不是的话，我想我大概想不到还有谁是了。”他不愿承认小时候确实崇拜过美国队长，那个年代很多小男孩儿都将罗杰斯奉成偶像，“我还保留了你的全套漫画呢。”

“托尼，你应该知道，我的诞生并不是偶然间的走运，那是集合无数次失败的人体实验以后，仅有的一次成功。”史蒂夫的嘴角不自觉地收拢。

斯塔克脸色稍变，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措辞安慰。

史蒂夫说的这些，斯塔克早就想到了，所以稍微长大一点儿，斯塔克就不再迷恋美国队长了。

“为了完成任务，很多时候，我不得不踏着自己同伴的身体冲破封锁线，而我根本来不及确认他们是否能够跟上。”史蒂夫讲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些许歉意的感伤，“我记得很清楚，在西伯利亚的山脉中间，我准备执行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我和我的队友，他也是我的至交，我们上了一列火车，结果遭遇偷袭，他为了替我挡子弹摔下火车，连尸体都找不到。”

“我很遗憾。”斯塔克道。

“我也很遗憾，如果当时我下去救他，或许他能活下来，但我没办法跳下那辆火车，任务远比救一个没有生还可能的战友重要，因为那关系到几十万人的性命，出发前，上级是这么给我下达的命令。”显然史蒂夫有另外的想法，在他的内心深处，这是不该出现在美国队长身上的想法，他一双男眼睛平静而笃定，“我当时差点就直接跳下去了，哪怕任务迫在眉睫，托尼，当然最后我没有这么做，所以我成功阻止了一场毁灭性的事件。那一度让我成为英雄，而我很清楚，那个时候，我几乎就要放弃任务了，我并不是英雄。”

史蒂夫拒绝参加每一场有关美国队长的庆功宴会，他很清楚胜仗背后是大量年轻士兵的牺牲换来的。

斯塔克从没有和史蒂夫像今天这样交流过，或许史蒂夫非常了解斯塔克，但斯塔克却完全不了解他，美国队长的身份实在过于伟大，以至于斯塔克认为他从不出错。

“巴恩斯中士对吗”斯塔克道，“你说的那个人，那个牺牲的战友”

史蒂夫有些惊讶。

“你的博物馆有他的简介。”斯塔克道，“介绍上说，他死的时候非常年轻，从小和美国队长一块儿长大，我猜就是他了。”

史蒂夫笑了笑说：“是的。”他道，“所以，你看，我也不是好人，至少不是百分之百的，我也有私心。”

斯塔克跟着笑了：“这算哪门子的私心。”他本来以为史蒂夫讲述的故事可能跟“叛国”方面挂钩，结果只是“小学不交家庭作业”程度。

史蒂夫倏地起身，看向窗外，突然发出惊喜地欢呼：“托尼，看外面”

作者有话要说：就我个人的理解，队长从来都不是傻乎乎执行任务，对国家无条件效忠的道德标杆，他也会为了达到一些目的耍小手段，比如违规修改自己的名字参军，他经历过战争年代，所以对人性看的很透彻，不会像妮妮那样突然发现真实的人性开始纠结烦恼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多余的，队长对自己要做的事，一直都保持着清晰的目标。

当然，妮妮也会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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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消除记忆

唐佩苓注意到大水正在迅速褪去,四周倒塌的高楼以及桥梁也在逐渐恢复它们原本的样子,她能感受到周围有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忽远忽近,如同一阵风来来去去。天空开始放晴,太阳从云端冒出边角，象征着全新的生机。

待在安全区的人类突然躺在地上睡着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安眠的香气，四散的妖怪纷纷朝唐佩苓聚拢,看上去末日的危机总算解除,他们等待着万妖王的进一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