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把柳弈叫来的法医小苗抓了抓头发,“但这么诡异的自杀方法,我总觉得吧……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待看清了那具躺在沙发上的尸体时,柳弈立刻就明白了苗法医所说的“诡异”指的是什么地方。
沙发上的遗体经过数日以来腐败和昆虫的双重摧残,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他仰躺的姿势很正经,两脚伸直,双手垂直放在身侧,只是上半身没有穿衣服,软组织因腐败产生的气体而胀大了足有一倍,生满蝇蛆,面目肿胀变形,只能从身体的外部特征判断这是个男人。
而最怪异的一点,是在这个人□□的上半身上,竟然压了一块厚重的木板。
木板呈长方形,宽约半米,而长度则足以覆盖住死者从锁骨下方到肚脐上方的区域。
木板上散布着足有二十多个钉帽,钉帽看起来很新,还没有任何锈渍,应该是刚敲进去的。木板正中还有一个环钉,一条玫红色的塑料绳穿过环钉,蜿蜒出超过三米的长度。
此时因为尸体产气膨胀,整块木板都陷入了血肉里头,简直跟镶嵌在他身体里似的。
柳弈伸出手,抓住木板的一角,向上抬了抬,果然看到许多根长钉穿透木板,从紧贴尸体的一面刺出,扎进了男尸的前胸和腹部。
“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立刻揭掉盖在死者身上的木板,而是站起身,示意江晓原拍照存证。
然后柳弈左右四顾,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证据。
茶几上有一个舒乐安定的瓶子,里面已经全空了,旁边还摆着一杯水,里头仅剩下刚刚盖过杯底的量。
而客厅的木板上有明显的重物拖动的痕迹,很显然,死者睡着的沙发,被人从客厅的中部往后拖了足有一米,一直拖到了复式楼梯的二楼扶手栏杆正下方。
最后,他沙发旁边的角落里搁着一盘烧尽的蚊香,旁边还有几块砖头,用玫红色塑料绳捆起来,扎绳结的地方拖出一条绳尾,约有十厘米长,断口融化收缩,形成了一个锥形的尖尖,锥顶有一个很小的焦黑,显然是遇热而断的。
“系着木板的那条绳子顶端,也一样是被烧断的。”
柳弈叹了一口气,“这位的自杀方法,还真挺有创意的……”
看样子,肖斌应该是先吃了安眠药,再睡在沙发上,在头顶上用遇热即断的塑料绳吊起一块钉满了长钉的木板,再用砖块固定在蚊香旁边,
这样等蚊香烧到了地方,就会将塑料绳也一并烫断了。
等绳子一断,钉板就会从高处落下,锋利的长钉就会刺进胸腹里,将已经睡着的屋主扎成个刺猬了。
他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总觉得,最近这段时间里面,像这样奇奇怪怪的自杀案怎么好像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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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以后,柳弈约了戚山雨,去探望那个新年前他们从绿化带救出的小宝宝。
在两个月前,小宝宝找到了自己的养父母,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新名字和新家了。
他的养父和养母是一对年过四旬的中年夫妻,丈夫是个大学的物理学教授,而妻子则是一个心理学家,专业领域是精神创伤治疗,尤其是对儿童精神创伤的引导方面很有一套见解。
夫妻两人结婚十多年,感情稳定,经济宽裕,只是一直没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非常希望能收养一个宝宝。
故而当他们了解到这个孩子的遭遇时,立刻就决定申请收养他,而福利机构考虑到宝宝的特殊身世,也认为这一对夫妻——尤其是妻子儿童心理学专家的身份,确实能给孩子更好的成长环境,于是通过了审批,最终赶在农历新年之前,将宝宝送到了他的新家。
柳弈和戚山雨其实早在宝宝的收养证明办下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孩子的去向,不过一直等到小娃娃在新家安顿下来,才和他的养父母联络,希望能去探望孩子。
这一对大学教授与心理学家的夫妻组合,都是好客开朗而平易近人的性格,立刻欣然同意,并且约好了在这个周末请他们到家里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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