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原觉得自己简直要哭了。
他就没见过比李瑾双商还低的傻逼——为什么心里就没点儿AC数,就算没有戚警官,咱家老板也看不上你啊!
柳弈眯了眯眼睛。
他被江晓原拽着胳膊,确实不好动手,再听李瑾那么一嚷嚷,反而冷静了下来。
于是他伸手朝病房墙上一指。
墙壁上镶嵌着一面镜子。
“我喜欢小戚什么地方不劳你费心。倒是你,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疯子!”
柳弈压低声线:“这次的事,完全就是因为你在酒吧里撒泼才惹出来的,结果你现在口里说着找我道歉,所作所为却跟疯了一样!”
他顿了顿,沉声说道:
“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如果还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建议来找我道歉之前,先去精神科看看,把病情控制好了再来!”
李瑾被柳弈说懵了。
他条件反射地随着柳弈手指的方向转过脸,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的他,双目赤红、头发散乱,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滚滚而下,和鼻涕混在一起,糊了满脸。
李瑾觉得,这样的自己,真的显得非常难看、不堪而又狼狈。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啊……”
他嘴唇蠕动,喃喃地说道:“而且,你这次也……也没出什么大事啊……”
柳弈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又想撸袖子的冲动。
“难道错误非要到不可挽回的时候,才叫错误吗?——更何况我根本没看出你有任何道歉的诚意。”
他对李瑾哭得稀里哗啦的脸毫无怜悯。
“还有,就算你以前曾经和小戚交往过,也要记住,你们已经分手了。”
柳弈睨视李瑾,一字一句的说道:“他现在是我的人,你离他远点儿,也别让我听到你再说他半个字的坏话。”
“我……”
李瑾卡壳了。
他想告诉柳弈,自己喜欢的人是他,之所以屡次三番找戚山雨的茬,完全只是因为嫉妒他们的互动而已。
但李瑾根本不敢直视柳弈此时此刻的视线。
那眼神太冷太严厉,还带着露骨的鄙夷,令他无法不产生自惭形秽之感。
“至于我,我对你没兴趣,也根本不在乎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柳弈最后说道:
“好了,话已经说够清楚了,你可以死心了。”
李瑾发出一声仿若濒死的野兽般的凄厉哽咽,扭头几步奔到病房门前。
他原本就要夺门而出,却在打开门的时候,看到戚山雨就站在外面。
在看到前任的刹那,李瑾原本就没停过的眼泪,顿时淌得更凶了。
戚山雨看着李瑾,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晦暗难明。
“你、你都听到了?”
李瑾的心中,竟然在这瞬间,重燃起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悸动。
那感觉,就好像是他还是个象牙塔新鲜人,第一次在课堂里碰见只比他大了两岁的戚山雨时,心脏骤然紧缩的强烈心悸感。
他恍然有种错觉,戚山雨还是当初那个好脾气的温柔青年,依然会被他的软磨硬泡打动,然后无条件的宠爱他、纵容他……
李瑾怀着某种仿若溺水者揪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希冀,一边掉眼泪,一边指着病房里的柳弈,颤声问道:
“你就……就看着他欺负我吗?”
然而戚山雨却蹙起眉。
“柳哥说的是实话。”
他回答道:
“以后,请你离我们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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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山雨冷淡地目送李瑾哭着一路跑远。
直到前任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提着手里的保温桶,转身进了病房。
今天戚山雨下班比平常早了一小时,所以特地回家做了顿晚饭,给柳弈送过来。
“唔,好香!”
柳弈跟没事人一样迎了出来,接过戚山雨手里的保温桶,粲然笑道:“香菇炖鸡,还有什么?”
他说着,扭头盯着自家学生江晓原,狭长的凤眼一眯,使了个眼色。
江晓原只觉双膝一软,差点儿要直接给柳弈跪下了。
他想,我家老板当真果非凡人!
明明柳弈两分钟前才刚刚王霸之气全开,秋风扫落叶,三言两语撕得个小戏精生活不能自理,现在就已经立刻切换到春暖花开的状态中,一门心思你侬我侬去了。
……所以李瑾还自作多情来了个一哭二闹只差没机会上吊,结果在自家老板的眼中,完全就只是个不值得多花一秒功夫去关心的路人甲吗?
江晓原一边在心中默默吐槽,一边特浮夸的一拍脑门:“哎,我也还没吃饭呢!”
他说:“我先吃去吃点儿东西,一小时后再回来拿委托书啊!”
说完,他转过身,机灵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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