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啊。”
柳弈思考了一下,委婉地说道:“你其实有没有想过,不能那么简单粗暴地用是不是喜欢做家务或者贤不贤惠来判断别人是零号还是一号呢?”
林郁清歪了歪头,皱眉陷入了思考。
“嗯,你说得对,以貌取人风险确实有点大。”
片刻之后,他表示赞同,然后眨巴眨巴一对狗狗眼,一脸诚恳地向柳弈虚心求教,“是说柳哥你当年是怎么发现山雨他是个零号的?直接问他吗?”
柳弈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如果小林警官的犯罪心理学学得再好一点,他就应该能看出,像柳大法医现在这样,视线不自觉地向右下偏转,正是典型的心虚表现。
“咳,我是什么人啊,自然是见微知著、一叶知秋,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正确掌握核心矛盾……”
柳弈有点儿掰不下去了,很做作地咳嗽了一下,“总之,就是,你柳哥出手,还会拿不下小戚吗?”
只可惜林郁清是自家偶像的脑残粉,根本没发现对方其实就是个大忽悠。
听完柳弈的自吹自擂,他十分佩服地点了点头,“的确,我要是有柳哥你这么优秀,就不用担心追不到晴哥了。”
说着,小林同学又巴巴地凑上去,“跟我说说嘛,你当时是怎么发现山雨的属性的?我好参考参考!”
——日啊,这孩子还有完没完了!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啊!
柳弈心中似有一百只羊驼列成冲锋阵狂奔而过,虽然很气,但依然要保持微笑,并且现编一套词儿来继续忽悠:“这个嘛,说来话长了……”
他眼珠滴溜一转,跟林郁清掰扯起了自己当初怎么在酒吧碰到借酒消愁的小戚同志,还机智地替他拦下了一杯加了料的酒,又如何将喝得酩酊烂醉地戚山雨扛回酒店房间,温柔照顾了一整个晚上,次日醒来,对方多么感激多么动容,从此在心间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深刻烙印等等等等……
“哦哦哦!柳哥你真是太帅了!”
林郁清小朋友听得一个劲儿的点头,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如此,所以关键点就是要展现男友力,对吧?”
“没错!”
柳弈这会儿倒是不心虚了。
他觉得自己其实也没说谎嘛!
反正他和自家爱人的初相遇跟他描述的差不多,他只不过是为了故事的连贯感,礼节性的精简忽略了他在替对方脱衣服的时候,被酒醉后依然战斗力爆表的某人摔下床去,还被反绑双手在地毯上躺了一整晚的糗事而已。
“想知道是攻是受这个问题呢,是急不来的。”
他继续努力地半掩着人生导师,满嘴跑火车不带打草稿的,“当然你可以直接问,但直问的话,就显得格调有些下乘了。”
林郁清虚心受教:“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柳弈:“所以啊,你就不应该现在就纠结两人的攻受问题,而是要在跟他接触的过程中展现自己的男友力,细心观察他的喜好,及时发现他的需求,等你们了解得足够深入了,他是攻是受不就一清二楚了?”
林郁清一边听一边点头,只差没掏出个小本本开始记笔记了。
他觉得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真不愧为他的偶像,说的话都好有道理哦,“那柳哥你跟山雨了解了多久才明确上下关系的?”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柳弈心中的羊驼大军已经来回跑了三圈了,但他不能露怯,不能在小迷弟面前给自己拆台。
“哎,你知道,小戚那人嘛,多纯情多羞涩的人啊。”
于是柳弈朝林郁清挤了挤眼,露出一个“你懂的”的坏笑。
“当然是你家柳哥我在那什么的时候,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耐心,细心抚慰、逐步引导,令他放下防备,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技术了得,一起一落之间,把他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他看着小林警官不知脑补了什么而渐渐泛红的脸颊,体会到了一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感,“要不然,他可能到现在都还没能开窍呢……呃!”
然而,柳弈的牛皮才吹到一半,忽然卡在了嗓子眼里。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
戚山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在聊什么呢?”
柳弈回头,心中大叫“糟糕”,连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哎,没什么,我和小林就随便聊聊。”
戚山雨搭在柳弈肩膀上的手不动声色的收紧了一些,拇指、食指和中指正好捏在麻筋上,虽然不疼,但把柳弈捏了个龇牙咧嘴,酸得连连倒抽气。
“小戚……”
柳弈知道戚山雨八成是听到自己刚才那些胡诌了,但比起秋后算账,他更怕自家爱人当场给他拆了辛苦搭起来的高台,立刻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疯狂眨眼,只希望他能看得懂自己的暗示。
“来帮个忙。”
戚山雨的表情依然平静,声调仍然柔和,但捏着柳弈麻筋的手指却没放松,“帮我摘一捧豆芽,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完蛋了!这是分明就是腊八的蒜瓣二八算的意思啊!
柳弈顿时感到了前途一片灰暗。
他只得站起身,和小林说了一句“去去就来”,然后灰溜溜地跟着戚山雨进了厨房。
等两人都走进厨房之后,戚山雨反手就把门关上了,还特地落了锁。
柳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