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想想,就不免心潮躁动。
裴赐臻的手不由抱得更紧。
从餐桌到榻榻米,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裴赐臻缓缓将人放下后,又将冰袋压回了她脚上。然后看了一眼表,他便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折在手上往房门走去。
“我还有个视讯会议,律师的名片回头让凯文给你。”
“不用了。”
“什么叫不用了?”
“我不会离婚。”
裴赐臻的脚步顿住,高大得过分的身影笼罩在昏暗的灯光中,即使距离得远,也有一种令人紧绷的压迫感。他微微偏过头,“你再说一遍。”
董瓷重复道“我不会离婚。”
“即使他出轨?”裴赐臻口气听上去有些阴沉。
“如果你是说那些照片的话,也没什么。你知道的,我们这阶层的婚姻都差不多,大多是各玩各的,就这样吧。”董瓷懒洋洋地说,说到最后还打了个哈欠,完全是不当回事的样子。
好一句各玩各的,不离婚。
裴赐臻转过身,脸色难看得让人心惊肉跳,董瓷却根本没往这边看,很放松的伸了个懒腰。
显然,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从来就没有变过。
没有任何人能绑住她。包括婚姻。
看来是用错了方法。
裴赐臻唇角扬起一个凉薄的笑容,心底膨胀的占有欲令他再也无法克制体内阴暗的冲动。
他最后问了一次“你确定不离婚?”
这种熟悉的阴沉语调,让董瓷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她只当没听到,翻过身捂着耳朵,“不离不离,你走的时候麻烦帮我把门带上,门卡留下。”
回答董瓷的是一声沉闷的门响。
在夜晚格外吓人,仿佛要把谁吃了似的。
董瓷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半晌才缓过来,她拿被子盖住头,只想什么梦也不做好好睡到天亮。
然而事与愿违。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晚董瓷又做了梦,虽然还是看不清脸,但是很容易就猜出那个人是谁。
梦是那样的真实。
细腻的真丝床单,在她面颊下的触感如肌肤,隐隐还有木质香调的味道浮上来,直熏到心里。
有人从身后压着董瓷,按着她的手腕,以强势的姿态让她无法动弹分毫,一次次的占有更是不容拒绝,疯狂到脱离了人的范畴,像极了某种野兽……落下的亲吻却是那样的温柔缠绵,从她的面颊到耳后,再到脖颈,密密麻麻,不放过任何一处。
“记住了,你是我的。”
“哪里都是。”
半梦半醒之间,董瓷似乎飘在了云端中,却被男人生生拽了下来,他狠狠咬住那纤细颈部的起伏血脉,疼得她整个人都抽离了出来,画面远远的拉长,甚至看到了两人交叠的身影。
还有自己脖子上的牙印,汩汩渗血。
呼吸间淡淡的腥气,夹杂着男人的须后水的味道。
如此的真实。
真实到董瓷眼角有了泪痕。
等到彻底醒过来,她还久久不能回神,下意识摸了摸脖子,那里自然光滑完整,并没有被什么野兽撕咬过。可是镜子中的潮红着脸,有着微微发黑的眼圈的人是谁?
好了,不止是春梦,都开始做噩梦了。
“物极必反啊,一定是我这些年过得太清心寡欲了。”董瓷心有余悸,低声骂了几句混蛋,然后去浴室冲了个澡。最强度的水花洒在她身上很有些疼,却让她更快的清醒冷静了下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继续和裴赐臻接触。
他太不可控,也太危险。
董瓷是个聪明又敏锐的人,她的结论显然很正确,可正是因为太正确,所以失控成了必然。
次日,大家都在酒店餐厅用早餐,董瓷也不例外,她和顾夫人、顾芳菲等人陪着黎敏坐一块。
裴赐臻姗姗来迟。
他的装束颇为休闲,褪去了一身黑,驼色高领衫配米白色长裤,既质感又优雅。但是任何衣服穿在身高接近一米九的人身上,都显得气势逼人。
裴赐臻一进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高大俊美,举手投足间净是浑然天成的矜贵优雅。
他今天显得格外的随和,理事太太们都和他打招呼,眼底都是赞叹,就连昨天受了气的顾芳菲,也有些挪不开眼睛。更不用说还有其他几个年轻女孩子了,一个个粉面嫣红。
郭理事忍不住感叹“黎主席这外甥也太完美了,真不知道以后哪家的姑娘有这样的福气。”
黎敏看了一眼外甥,笑盈盈地说“那就要劳你们多介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