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晋赎会不愿意搭理他,毕竟他方才的态度委实有些伤人,但晋赎在他说完后还是马上回话了,“与荀季有何可聊的。”
晋仇看着晋赎的眼,那双眼一如他们面前松林铺成的崖底,或许可以回家再说那些扫兴的话,晋仇想着。
“荀季知道不少关于我的事。”,他道。
晋赎听了以后还是站着,“既然是你的事,为何不你自己跟我讲。荀季嘴中讲出的你还是你吗。”
晋仇“嗯”了声,说道:“回去吧,回去我给你讲。”
这次晋赎动了,他往听松堂外走去,晋仇跟他一起走,“不把荀季放下来?他的兄长没来救他吗?”
晋赎看了眼荀季待的地方,“他爹会救他的,他那群兄长又怎么能从我手中救得出人。”,这话他说得很自然,宛如这个道理天地都知道,没什么可隐藏的,他更不是在骄傲吹嘘,因他就是有那个资本。
晋仇听着这一切,他从腰间取下一袋物事,放到了晋赎的手里。
晋赎下意识去接,接完后便用手捏了下,感受其中是什么,倒是没用眼直接透视,好像那样就缺少了情致一般。
“是松子,讨来给你吃的。”,晋仇道。
晋赎原本紧皱的眉头此时彻底松开了,他将松子慎重的放进怀里,问晋仇,“今日想吃什么?”
晋仇答:“菘菜”,除了菘菜他们也吃不到别的了。
晋赎却还是很开心的样子,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晋仇已经学会如何从晋赎的微表情里发现情绪。他感觉自己给的松子貌似很有用,以前漫长的修仙生涯,他从未送给过任何人东西,哪怕是他妹妹晋柏他都不曾送过,但今日他给晋赎送东西了。
难得有个人愿意陪他,虽然这人的身份还存疑,但存疑未落实前,他委实不愿意因一些小的猜测就否定晋赎。
“我给你起个道号吧,叫白松。”,晋仇想着送
给晋赎的松子,又想起晋赎方才站立在崖间,仰望松树的样子,自然而然地就将这话脱口而出了,且他隐约觉得“松”这个字跟他有着很紧密的联系。
但晋赎显然不知这用意,他的心思罕见地未和晋仇相容,他问道:“是菘菜的菘吗?”他才答应晋仇今晚做菘菜,想起这个也不为过。
晋仇却是沉默了,“你喜欢菘菜?”,他问。
晋赎道:“喜欢”。
“嗯,的确是菘菜的菘,你和我想的一样。”,晋仇说,他像是忘了自己方才想的是松树的松,而自动麻醉自己想的是菘菜了。不过他也的确觉得菘菜很好。
他们二人就那么走着,路上的人纷纷侧目,晋赎貌似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下一瞬,晋仇发现他们已走到了家,那间如今已焕然一新的茅草屋。
晋仇走进去,晋赎开始做饭,一切都那么自然。
只是晋仇还有一些小心思,他看着晋赎那修长的身躯,那平平无奇的脸,陷入了沉思。
这沉思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不知是否因崇修道人经常沉思,晋赎竟未发现那沉思是冲着自己来的。
如是发现呢,发现恐怕也要说未发现。
他们二人都有些过分在意这个家了,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没家,所以一旦有人陪便再难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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