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莹被晋赎捏着,此时已说不出话来,晋仇也像是说不出话来。
他似乎对魏莹方才的举动有些不满,的确,他刚要将晋赎带入到他的话里,魏莹就不合时宜地开口了,晋仇自然对其喜欢不起来,但他还是不能放任不管。
“白菘,放下吧,她与我的婚约已是多年前的事了。当年的玩笑话放到如今连一块白灵石的价值都没有。”
晋赎并未因晋仇的话就将魏莹放下,他只是看着魏莹那变得极为扭曲的脸,“为何如今不管用了,晋仇,凡事总要说出些所以然来,哪怕我平日极易信你,在有些事上也不曾打算因你一句话而放手。”
他的确是不准备放手,他凭空掐着魏莹的脖子,使魏莹因窒息而变得面容丑陋,而他乐意对晋仇展示魏莹的丑陋。他似乎确认以自己对折磨人一事的熟练,魏莹再难受也绝不会死去。
晋仇了解这一点。
“幼时父母之间倒是商量过是否让我娶魏莹,但我本身对她无意。十年前那事出了后,轻愁与我来过一封信,信中写着:此前诸般往事皆不复存在。”,他表情有些落寂,只说到魏轻愁时那孤苦感更加重了几分。
晋赎皱眉,他显然是不愿见晋仇如此的,心中也想出魏家当年说了什么,这使得他更厌恶了魏莹几分。
“既然如此,该让他也立个字据,道明以后决不再纠缠于你。”,他声音中带着低沉的怒意。
晋仇方要开口时,却听见了马蹄声,很重的马蹄声。
像是铁锤一声声地砸在地上,这种声音他以前听见过,近些年来倒是遗忘了些许,此时再听,恍若有些不真实。
马背上驮着个人,不出意外的话,那人很魁梧,整个人泛着青铜般的森冷。
他手中可能有弓,也可能有剑。
很可能是带剑的,虽然那人家传的功法是以弓发出。但他几年前似乎喜欢上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说自己喜欢剑修,剑修们的剑很漂亮,剑修自己似乎也被那剑衬得英武不凡。
晋仇以前也佩过剑,只是多年不用了。
马上的人转瞬间走到了册府之下,晋仇的思绪也在看到他时戛然而止。
“字据是不用立的,十一月初九,魏莹会嫁于我。”,马上的人抬头,看着他们说道。
在他说完那话的时候,他的身影已从马上消失,来到了册府之上。
以晋赎的修为,自然是不惧此人的,他只是看着这人,发现今晚的晋仇是极怪的。
晋仇当然怪异,在这修仙界,他认识的人不多,今晚却好像全部来了。
“赵射川”,他说出了那人的名谓。
被称作赵射川的人却不看他,也不回他的话,只是动手要将魏莹放下。
他的身法很快,放下魏莹似乎只是转瞬的事,但他做不到,殷王不想让一个人逃脱时,其他人怎么救得了那个人。
赵射川看上去也只是试试,试出晋赎比他强很多,便也不再妄动了。
“阁下何时将我妻子放下?”,他道。
魏莹听他这话,发出了细小的呜呜声,似乎有无尽的委屈。
晋赎却是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不回应赵射川,更不看赵射川。
赵射川似乎发觉出晋赎对他的态度和他对晋仇的态度一般了。
他嗤笑了一声,“晋崇修,你何时搭上这种人了。”
晋仇听出了他语中的讥讽,但他接下来的话不是对赵射川的,而是对晋赎的。
“将魏莹放下吧,今日之事全当未发生过,”他上前要将魏莹放下。
不知晋赎是用何种方法将魏莹困住的,晋仇上前要碰时,手竟是被震了下,但禁锢似乎也随之解开了。
魏莹从空中落下,赵射川将她接住,册府旁侧那棵长了千年的古树,枝叶微震,有叶落在两人身上,瞧上去颇美,直叫人感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晋仇,好看吗?是不是很合你心意。”,混元的声音从耳旁传来,有些戏谑,但听着是心向晋仇的。
晋仇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觉得混元是心向他的了,但他的感觉显少出错。
晋赎在旁默然不语。
赵射川看他们一眼,却是不打算停留了。
“告辞”,他抱着魏莹,转身要走。魏莹有些挣扎,似乎要从他怀中出去,嘴里说着什么:还未到日子,这样叫人看见不好。但扭扭捏捏地,始终未从赵射川怀里出来。
那番姿态倒像是要做给别人看一般。
但在场总共也就这么些人,除了魏莹赵射川,也只需给晋仇晋赎看,晋赎看见这些怎会有多大反应,说到底,还是做给晋仇看的。
也不知魏莹一开始去册府找晋仇,存的到底是担心晋仇,还是有意向晋仇展示赵射川的心。
赵射川比现在的晋仇强上太多了,北部广大的赵地都是赵射川的,晋仇这种身无分文的丧家之犬怎能和赵射川比。
只是不知赵射川是怎么想的,他坐在马上,将魏莹放在自己身前,对晋仇道:“十一月初九,我与莹儿大婚之日你可要来?”
他那话看着是询问,实则是逼迫,他在要求晋仇前去,可能还在想着怎样让别人看晋仇的笑话。
晋仇回答之前,晋赎却是说话了,“魏莹,你可喜欢过晋仇。”
魏莹笑了一声,她笑得真如脆玲般,每个字都透着女儿家的娇嗔。
“崇修道人爱慕者甚多,我以前自然是喜欢过的,只是对方不领情,其实领情也不用,他本身直像木头般,处久了便让人觉得甚为枯燥,还总爱用道德伦理束缚你,能让人忍一时却忍不了一世。现如今想想当年那段日子,总是生不出半分喜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