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是被身下的异样感弄醒的,他睁眼,看向让他不适的来源。
“在做什么?”,他问。
“帮你处理伤口。”,晋仇道,他比殷王要先醒,按殷王的警惕性,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看了眼昨晚被自己伤得不轻的地方。
底下的伤他之前就看过,并不是现在这样。昨晚在叶周走的那些路看样子果然加重了殷王的伤势。不过他手头无药,只是扒开看看,并不曾做其他事。
“我自己能治好。”,殷王看着晋仇困惑的样子,他本意就是让晋仇知道他昨晚做得有多过,其他却是未曾想过的,毕竟这种事,难免受伤罢了。
“昨晚不曾如此严重。”,晋仇喃喃道,但他未多说,只是站起,自己穿好衣饰后,帮殷王处理恰当,就准备出去了。
郑地的事还未完,他虽不在意,却不想因一时的疏漏而给自己带来麻烦。
去郑伯的寝宫问了些事,得知郑伯竟是刚睡下,昨晚他与郑地的修士不知商议了什么,忙到很晚才休息。而太叔带姜氏回了京地,还未有其他事传来。
带着殷王在郑地闲逛了片刻,正月初一的清晨有些冷,人却很多,郑地人摆着各样的摊子,晋仇对吃食无意,那些价格高昂的饰品就更是让他连看都不想看,逛了没一会儿就有些想回去。
殷王的伤早已治好,只是身体似乎不如以前。殷王自己什么都不说,只是陪晋仇走着。
“有什么看上的?可要买。”,他问晋仇。
晋仇默然不语,这世上鲜少有他能看上的东西,更何况他身无分文,连菘菜都买不起,又怎么买其他事物。
“从西山取来的竹玉,道人要不要看看?上好的东西,你看这竹子,怎么瞧都不是竹子的样,是不是就像真玉。这可是上好的材料,用它做出的玉器随便加上些符印便能助人御敌!只售八颗青灵石,可是少有的便宜价!”,街旁一个小贩嘶吼着,声音传入殷王的耳,他看了眼那竹玉,品质确实不错。
“要买些吗?”,他问。
晋仇也听见那声了,整条街上只有那个声音最大,想不听就唯有把耳朵堵上或给自己施咒才行。
“我不会乐,买来也无用。”,晋仇道。
殷王皱眉,似有不喜,“晋地不是一向习乐吗?你怎么可能不会,莫不是昨晚有何让你不满意的地方,致你今日对我毫不理睬?”,殷王想这问题已经想了一路,明明昨晚他与晋仇还极为亲近,为何这会儿晋仇就不与他说话了。
莫不是昨晚他当真不让晋仇满意,他不知道晋仇是怎么想的,可他昨晚已尽了力,如晋仇还有微言,他便不能再容忍晋仇的行为了。
晋仇没想那么多,他一路不说话是在想其他事,以前他与殷王也不常说话,怎殷王今日就觉得自己是对他不满意了。
难不成昨晚的事真对殷王产生了影响,以殷王一向自视甚高的性子,的确可能迈不过去那个坎。
“晋地是习乐,但我于此并不通透,幼时被父亲强制学已耗尽了耐性,我只喜看修行之书,对这些法器类的着实不感兴趣。再说那竹玉,半寸长便要八颗青灵石,何其贵的价格。我连一颗白灵石的东西都买不起。看竹玉委实是觉得不值。”
修仙界的钱财,有白赤橙黄绿青蓝紫黑九色灵石,每一阶俱比上一阶价高十倍,白灵石是最贱的,可一棵白灵石有时也能买颗菘菜。晋仇菘菜都买不起,实在是身无分文。他不在意这事,只是因平日无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晋仇以前算得上是贵公子,晋地也有大把的钱给他花,可他那时便不将钱放在心上,晋家内什么都用,也无需他用钱买什么,久而久
之,他甚至觉得钱财无用。
后来落魄,被人用钱财侮辱,就更是对此产生了厌恶,再不想摸钱。
他又不用吃食,衣食起居都是简之又简,修炼只看书,不习器物类的,也的确是无用钱的地方。
殷王对他的说法并不诧异,“殷地还是有钱的,你要是有想买的务必要说,不要藏在心里。”,他总觉得自己对晋仇还不够好,明明以他的权势,两人能过上极好的生活。
可哪怕他知道自己是殷王了,晋仇对他的态度与对那个失忆的晋赎也无什么差别。
他们依然鲜少吃饭,殷王有意让晋仇吃得好些,晋仇却只爱吃最是价贱的菘菜。他们本可住的极好,最起码册府在各地都是有的,结果他同晋仇居然一起寄人篱下般住着他人的房屋。郑伯的宫殿虽好,却是有诸般不如意的地方。
晋仇不喜欢器物,他便送不了器物,如此,晋侯有他与无他又有何区别呢。
或许晋仇终于有人陪了,但长此以往,晋仇不会觉得自己对他不够重视吗?
殷王想了许多,晋仇一直在看他的表情。
“别想太多,你这是怎么了,今早醒来便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如你真想给我买物,不如去店里,买些软膏,做那事时不能任性,该用还是要用的,昨晚你出了许多血,下边裂的口子也不小。”,晋仇同殷王传音,他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殷王谈论此事,以免叫殷王难堪。
gu903();“我不喜欢用。”,殷王道,他听着晋仇的话根本没其他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