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仇每天都给殷王煎药,他要做的事很多,不光是煎药,还有给殷王准备药浴,再过几日,还要帮殷王扎针,这些事情能耗去他一整天的时间,但他没有怨言,也不能有怨言,毕竟他只是出力,而殷王几乎在用整条命完成当年答应他的事。
晋家那些菘菜因无人管理已快枯死,晋仇往往半夜才有时间去管它们。
殷王的身体变得很快,法力有些不稳定,晋仇大多数时间都要陪着他。
但他帮不上太多的忙,殷王服药后往往会将他赶走,自己熬过药效。晋仇从来没见过殷王服药后的样子,在他看来,殷王还是以前那个殷王,一丝柔软的地方都没有。
服药的第十天,他给殷王扎针,晋家的夜总是那么安静,只鸟鸣声清脆些。
“你学得如何了。”,殷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躺在床上问晋仇。
晋仇正在处理那些银针,烛火下的那片银色有些过于显眼。而床上的殷王有太过白了,那身躯像是发着光,透着种朦胧而冰冷的美。
“放心,不会扎伤你,我在自己身上试过了。”,晋仇坐在殷王榻边,攥着殷王的手。
那手还是以前的样子,修长有力,一点瞧不出衰弱,只是色泽不如以前光亮。
现在那只手正攥紧晋仇,“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试。”,手的主人皱眉说。
晋仇神情淡然,“在自己身上才能知道自己扎得对不对,要是没其他事,我就要扎针了。”
殷王的眉还是皱着,看样子对他的举动颇为不满意,晋仇却不想再说更多,他在自己身上试过很多下,就如他说的那般,不在自己身上试好,怎么敢在殷王身上扎,怎么知道扎在何处才能达到自己心中预想的效果。
捏起根针,晋仇之前从未做过扎针的事,不过他好歹学了几日,虽然手下的力道不一定控制地好,位置却绝不会有问题。
那本书上写着穴位要先从颈间扎起,他看着殷王的脖子,慢慢将银针扎了上去,殷王没什么反应,看样子根本不疼,但晋仇扎自己的时候,却感觉疼,他一向觉得自己感觉迟钝,但现在殷王比他淡定得多。既然殷王没什么反应,他便专心地扎着。
心中也没有什么借机报复殷王的杂念,如果他时时都想着让殷王不好受,两人的关系也不会达到现在这种地步。
他既然答应殷王用心,便必会用心,这跟殷王是不是他的仇人没任何关系。
从颈间的穴位扎到腰间的穴位,共五十四根针,晋仇扎完便停下,他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就算心里早做好了准备,真扎起来还是因谨慎而用力过甚。
“不怕。”,殷王的手攥住了他,似乎是觉得他怕给自己扎错。
晋仇的确怕扎错,“你疼不疼?”,他问。
殷王将头侧过来看他,“不疼。”
晋仇发现殷王的眼神很温柔,像是故意做出来的温柔,只为让他安心,但那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
殷王本就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做出这种眼神委实太为难他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晋仇发现殷王的脸上出了些汗,身体似乎也有些抖。
攥紧殷王的手,晋仇开始跟殷王讲那些他们种下的花花草草。
松树长得很快,已有五丈高了,今年晋家的天气不是太好,长松树的那片土地可能是因阵法老旧,最近都没有下雨。他去看了那个阵法,照着书修改了下,松树中途并没有因干旱而出现松针干枯的现象,毕竟是长了八十年的树,再怎么干,也不至于立刻老去。
就是殷王,明明之前说好两人一起将那些阵法逐个改善的,改到中途殷王却先来忙这事了
。
一切都很好,东峰上的蓑羽鹤叼了那群白鸦的毛,使某只漂亮的白鸦秃了顶。
云谷的泉水跟以前一样旺盛,滋养出了些小草,鲜活脆嫩。
晋仇讲了半个时辰,他平时话就不多,今日讲这么多,简直已耗尽了所有的想象。要是时间还不够,他只能将以前晋柏给他说的那些没有边际的话都说给殷王听。
“换针了,你翻过来吧。”,他将最后的话说完,给殷王把后背的针都拔出,拔的时候发现那些地方有些发红,这跟他给自己扎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是药的原因,别多想了。”,殷王见他盯着那些地方,说道。
晋仇点头,看着殷王的腹部,那里他见过许多遍了,每条线的走向都知道,每块肌肉他都摸过,那些流畅紧实的肌肤曾带给他极大的乐趣,但它们现在有些软,虽然还是美得惊人,却显示出不健康的感觉来了,且腹部似有些痉挛,殷王这些天没让自己碰,自己也不知道那里会这样。
“为什么要瞒着我。”,他摸着那里说。
殷王声音低沉,“这种小事没必要说,倒是你,平日里也没有那么多话,怎今日话那么多。”,的确有些多,但殷王明显是爱听的。
晋仇给殷王拂去额间的汗,对着殷王的胸腹处扎了下去,他有意放轻力度,在第一下扎完后,殷王却还是有些颤抖,不过立刻就被殷王自己制止住罢了。
说不疼只是骗晋仇的,殷王很疼,他这辈子都没像最近几日这般疼过,但如果能有他跟晋仇的孩子,事情还是很好的。他们已过了八十多年,未来还会在一起很久,他无法容忍任何人事破坏现在的宁静,当然也无法因疼痛就放弃能让自己跟晋仇更亲近的机会。
如果是他人造成自己跟晋仇的矛盾,他尚可挽救,但若是他自己,只因疼痛,就放弃有孩子,从而失去让晋仇安心的机会,那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背部的针的确不算太疼,最少比起服药的疼已好太多,他每次服药都将晋仇赶出,是因为服药后确会因疼痛而难以控制自己,样子也不是很好看,恐怕晋仇看到会有阴影。但胸腹部的针有些不一样,殷王控制着自己,竭力忍住因扎针而带来的内府疼痛。
肠胃似乎痉挛了起来,他身体一直很好,此前从未这样过。不过那份秘方他看过,要想让一个男子的身体能成功怀孕,势必要改变结构,疼痛是在所难免的,他只准备挺过去,从来没想过让晋仇停。
但晋仇扎针的动作还是慢了下来。
唇间一片柔软。
“等下再扎。”,晋仇吻着殷王道。
此后他每扎一针都吻殷王片刻,殷王的唇很软,咬在嘴里让人不忍心停下来。
只是这般分散殷王的注意,扎完后殷王的身上却还是湿透了。
gu903();晋仇施着清洁术,侧躺在榻上,虚抱住殷王,“还要继续吗?孩子可以以后再说,我并不是太急,这法子太凶险了,不如再等些年,等个好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