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醒来的时候,身体好转了些,他抬眸去寻晋仇,却发现晋仇并不在自己身旁。
以晋仇现在的修为,哪怕是出去一趟也该回来了,殷王下榻,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股菘菜的香气传来,殷王顺着那地方走去,看到了晋仇的背影,自他认识晋仇以来,便未看见晋仇做过吃食,毕竟是连水都不爱喝的人,又哪里会让自己沾上俗世的饭香。
但晋仇现在竟然在做饭。
“我来吧。”,他说。
晋仇却未转身,只是说道:“快好了,你去躺着吧,勿要再操劳了,我等下便好。”
殷王皱着眉,走上前去,从后背握住了晋仇的手,“一起。”,他说。
晋仇默不作声,他的手被殷王握着,似乎是身体还未缓过来,那双手没有平时的暖意,只泛着无限的冰冷。
但手中的力道却是那么大,握着他,丝毫不准备将他松开,像是用命去呵护般的姿态。
屋中有些静,只余菘菜翻炒的声音,有鸟鸣响起,菘菜很好炒,晋仇感觉那手在自己手上停留了片刻便松开了,掏出盘子,盛出菜。
晋仇回头,看向殷王。殷王拿盘的手抖了下,转而放下盘子,走到晋仇面前抚上他的脸。
“谁打的。”,那声音极低,透着股恐怖的威压。
殷王的法力果然还不到衰弱的时候,晋仇想到,他嘴中回答:“黄无害。”
一开始便也未打算憋着不说,或许该装一番再说出,但晋仇觉得自己先前做菜的样子已是装的足够。
他感觉很累,每次骗殷王的时候他都觉得极累。殷王很不好骗,他知道自己的大多数谎言殷王都能识破,所以他装不下去,每次装到一半,他便觉得耗尽了全部的心力。
“黄无害不会无缘无故打你,你也不至于躲不过一拳,发生什么了。”,殷王坐下,牵起晋仇的手,让他同自己一起坐着。
晋仇知道骗不过殷王,他能骗殷王的只有殷王对他的无尽宽容,脸上的伤殷王也能看出是怎么回事儿,黄无害给他一掌都要比一拳强,修士的一掌要比愤怒下的一拳有力的多。
所以他才不爱跟殷王撒谎,他撒的大部分慌要用无穷的解释去还。
但解释是真的。
“我去了魏地大泽,被申黄二人看见,争执了一番,便挨了一拳。”
殷王的手放在晋仇脸上,轻轻揉着,随着他的动作,那些红肿慢慢消失。晋仇摁住他的手,告诉他:“别用法力了,你身体不好。”
“既知孤身体不好,为何这个时候要去找魏子,走前你说去问楚子,但去的竟是魏地。”,殷王明显不喜,只是多年来的相处,肌肤的相亲使他现在对晋仇格外宽容罢了。
“我与楚子不熟,出去后想到楚地的风土人情便没有半分想去的欲望。但你的身体又那般,我便想着去问魏子,他身体不好,就算不懂医术,也知什么东西更滋养身体。万没想到出来便遇黄无害,说了些话,便这般了。”
“你与魏子到底关系如何,晋仇,你想过吗。”,在殷王的抚摸下,晋仇的脸已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只是殷王的脸有些沉罢了。
“我想过,他总是信不过的。”
“他喜欢你。”,殷王突然说,晋仇发现在说出这话时殷王眼中闪过了危险的光,明显是动了杀气。
“我知道什么人真的喜欢我,如是喜欢我,怎会看我那些年在晋地受伤。哪怕那些伤有我与荀氏等人的戏在,也是真的疼的,且后来,荀氏明显是故意。旁人怎会看不出,如是你,会看我那些年受苦吗。”,晋仇声音很低,当年在叶周东
北角发生的事,殷王已全部知道,他索性直说。
殷王对这事总是介怀,他抱着晋仇,“不会。”,哪怕知道晋仇是在做戏,他也不想看晋仇受苦。
“如此,魏子的喜欢便是虚伪。”
“孤便信你与魏子没什么,也没想着再做出些谋逆之事。只是,晋仇,你今日的伤明显是故意的。故意给孤看,是要挑拨孤与属下的关系吗。”,殷王说,他罕见地对晋仇自称孤。
晋仇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殷王陪着他沉默。
过了许久,晋仇才说,“殷地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书上记载着那些凡间君王为博美人一笑甘做傻子的事,我知你不会,但还是想试试,我一点不喜欢他们,也不喜欢他们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晋仇抱着殷王,他试着像殷王的父亲殷王阏商那般摸摸殷王的头。
殷王没躲,但表情也没有缓和下来。
“晋仇,你是那些美人吗?”,他说。
晋仇能说出前面那些话已是把脸都丢尽了,此刻再遭殷王一问,简直觉得愧对晋家列祖列宗。
“不是。”,那些美人或柔或美,哪怕是冷些的,也带着特有的魅力。
这些他都没有。
“不是便不要再学了,拿自己的身体去学更是不值得。孤近几年不会再和那些你不喜欢的人说话,你也不要和孤不喜欢的人说话,更不要再用苦肉计。”,殷王的手再次摸上晋仇的脸,霸道地吻了上去。
gu903();晋仇加深了这个吻,抱紧了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