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椰顿住,只能停下手中动作,“那我拿到手机以后再还你。”
江敛不置可否,提起柜面上的购物袋推门朝外走,余光瞥见他还站在原地,单手握在门把手上催促:“还不快出来。”
林椰垂眸从门内走出,听见江敛的声音落入耳中:“与其沉浸在对排名的失望里,不如花心思想一想,怎样才能在公演舞台上抓住粉丝的眼球。至少还有翻盘的机会。”
大概是没有料到江敛会对自己说这个,他稍稍一愣,张口欲要说话,余光却扫见明让越来越近的身影。林椰咽下唇边的话,看见明让三步作两步迈上台阶,笑意漫漫地问他:“我们要去放映室,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林椰抬头望向对面,视野尽头那三人仍是没有要出现的迹象,索性点头应下:“那就去好了。”
三人走小树林近道回训练大楼,路过健身房旁人声嘈杂的放映室时,却不见江敛和明让停下脚步。林椰不由得出声提醒:“再走就走过头了。”
明让转过身来,抬起勾在指间晃动的钥匙,“我们单独去另一间。”
林椰心中了然,不再说话。
想来看正片的大概只有林椰和明让,江敛从进门以后,就兴致缺缺地坐下玩手机。唯独林椰和明让守在屏幕前,拖着进度条看完了节目第一期。
两个多小时的时长被一百个练习生分下来,江敛和明让的镜头不算多,也不算少。林椰自己的镜头却少得有点可怜。
等级初评定与再评定的镜头加起来不过十秒,再评定前的练习室镜头从来都是远远地对他的脸一扫而过。宿舍中上缴手机和检查宿舍行李的环节,更是被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夏冬蝉检查明让行李的画面。
仿佛从头至尾都是查无林椰此人。
他走神的间隙,进度条恰好被拉到江敛给家人打电话和接受采访的环节。夏冬蝉的名字从画面里江敛口中吐出时,林椰倏然抬头,冷不丁地回想起数天前室友口中传出的流言。
原来那不是流言,江敛是真的在采访里cue了夏冬蝉的名字。
夏冬蝉和江敛没怎么说过话,江敛又是什么时候记住了夏冬蝉的名字。林椰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
江敛适时抬眸,撞上他的视线,继而瞥向屏幕里的自己,并未开口做任何解释。
反倒是明让神情若有所思,指尖轻点字幕上夏冬蝉的名字,问林椰道:“这是你朋友吧。他镜头不少,这一次名次也不低。”
林椰道是,随后听江敛淡声道:“他镜头多跟我cue他没关系。”
“这个是没多大关系,但是微博上江南孟冬的超话却跟你有直接关系。”明让神情好笑,看向林椰,“你和他是哪个公司的?”
林椰报出自己的公司名字。
明让又问:“你们公司送了多少人进来?”
林椰说:“四个。”
明让托腮点头,神色了然,“我听说有几家公司在和主办方谈出道位,你们公司也在其中。照这个镜头时长看,多半是你们公司为了捧他,给节目组打了钱。如果出道位能谈下,最后也只会是留给夏冬蝉。剩下你们三个同公司的,中途被淘汰反倒没事,但如果留到最后,大概会成为夏冬蝉出道的阻碍。”
他说完,又后知后觉般挑眉一笑,“我可不是在挑拨离间你和他的关系。”
明让说的这些事,林椰没有从夏冬蝉口中听到过只言片语,却也不难猜出来,夏冬蝉如果能拿到公司谈下的出道位,一定是和公司签下了比他们三人更为苛刻的保密合约。
他毫不在意地一笑,“谈不上挑拨离间,真要说的话,也是该骂公司偏心。”
无论夏冬蝉如何,那也是对方自己做出的选择。林椰无暇分心去管别人的事,他此时此刻心中想的只有,按照这样的镜头时长,他真的能在公演舞台上让自己排名翻盘吗?
他前所未有般地强烈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已经有所动摇。
明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放映室内仅剩下他和江敛两人。林椰抬头去看江敛,后者有所察觉,亦掀起眼眸,漫不经心地扫向他。
片刻以后,江敛神色平静地起身,停在他面前俯身,替他整理好进门前被风吹乱的额发。林椰仰头看他,眼中挂着明晃晃的疑问。
江敛却蹲了下来,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节目里的说笑声随着视野里的光线远去消失,整个世界安静下来,脑海中的思绪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三天时间。”江敛低声开口,分明用的是风轻云淡的口吻,听在林椰耳里,却像是诱导猎物入坑的猎人,“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作者有话说:最近在推进关系确认中。
第二十七章十七岁
公演倒计时一天,练习生们几乎是二十四小时泡在教室里。甚至连中餐和晚餐,都是统一交由组内两人打包带回来。
担心公演当天肠胃掉链子,几人晚餐都没有吃得过于油腻。温免看看自己饭盒里的蔬菜,又看看教室角落中转动的摄像头,压低声音故意做哭丧脸状:“粉丝看到了,一定又会呜呜呜地哭着说,我儿子好惨,连肉都吃不上,你想吃什么,妈妈都掏钱给你买啊。”
祁缓亦极为上道地补充:“今天打投不努力,明天儿子没肉吃。”
林椰在旁边泼冷水,“说不定这镜头都不会播。”
听得其他几个排名中等的队友连连叹气。
晚饭时间江敛不在,剩下a组四个人时不时插科打诨,唯独颜常非却频频起身离开教室,即使坐下也是满脸心不在焉。
毕竟公演在即,任何人出了问题,都会或多或少地影响整个队伍。祁缓忍不住向和对方同寝室的温免打探:“他这是怎么了?”
温免皱眉道:“他家里人得了急病住院,节目组特批把手机还给了他,让他保持和家里人的联系。”
剩下不知情的三人皆是一愣,也不知道该怎么人安慰才好。
温免见状,展眉笑起来,“颜常非那性格,其实也不太习惯被人安慰,你们只要像以往那样,正常对他就好了。”
众人也就不再提及。
他们吃完饭,江敛也掐着点回教室了。六人进小教室排练,其他教室的练习生过来打探敌情,纷纷趴在门边惊叹:“这组舞好齐啊,还好我们不在他们的对手组里。”
b组成员当即就不服气地反驳:“我们组也很齐的好不好,我们组和他们组势均力敌。”
打探情况的练习生以为他心虚嘴硬,毫不吝啬地嘲笑道:“行行行,你们组最强,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