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曼这边松了一口气,既然婆婆没有那个意思,她也就不怕了。可是张瑶却不这样想,她背着李翠莲看着电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腹议:“真是有了后爹就有后娘,要是我亲爹还在,我能受这个罪?来了霍家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把我当人看。总有一天,我一定要笑着看你们所有人哭,给我等着!”
寇溪屋里的钥匙是谁都没有的,这次早上寇溪通知霍大贵下午单位分东西,让他帮忙用自行车带回去。自己还要卖一会儿鞭炮,那对联也剩下了一丁点,今天争取就都卖光了。
霍大贵拿着寇溪房间的钥匙,将她发的东西一一抬了进去。顺便观赏一下这个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得房间,毕竟独自在家的儿媳妇的房间,他这个公公也不好随便进来。
他发现这个房间已经跟记忆里的样子不一样了。从前他记得屋里面刮了白墙,然后摆着一些家具。现在再看,整个房间完全充满着寇溪个人的生活气息。
上一次寇德旺过来,觉得寇溪这个房间靠着炕取暖还不够,又自掏腰包弄了个锅炉。就在土灶旁边弄了个小炉子连带着装了暖气片。在走廊一进门的地方装了一个四片连着的暖气片,又在里屋窗台下装了一个四片连着暖气片,只需要一点木柈子或者是少量的煤就能暖呼呼的过一冬。
寇溪的屋子里烧的是煤,细细的煤用水拌过了之后,压在煤块之上,火量小燃烧的慢加上白天室外温度还是要高一些,基本上家里面不会觉得冷。等到四点半左右寇溪回家,重新将炉子点燃,室温可以达到二十四五度左右。
晚上寇溪做饭连带着就把炕烧了,炉子上坐着水壶。寇溪锁好门拉上窗帘,坐进大洗衣盆里洗澡,根本不觉得冷。
炉子烧到九点钟,寇溪将掺了水的煤面铺在煤块上。差不多后半夜一两点钟就灭掉了,靠着火炕以及暖气片里的余温屋里面也不会冷。就算是寇溪早晨起来有些凉,屋里面的温度也绝对不会达到零下。
因此寇溪干脆在屋里面养起了植物,从外面往里看绿油油的很是养眼。
走廊门口的右边是暖气片,暖气片上订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镜子,下面寇溪还做了个黑色罩子套在暖气片上。左边正对着的是寇溪的陪嫁蝴蝶牌缝纫机缝纫机上用同样的黑布做了个罩子。缝纫机上面的墙上,订着一个木衣架,挂着寇溪红色的棉袄。走廊的尽头,正对着门是一人高的碗柜。旁边锅台擦得发亮,炉子虽然是冷的。可霍大贵总有一种错觉,那放在炉子上的水壶似乎还是热腾腾的。
里屋门口边上,有两双棉拖鞋,旁边挨着缝纫机还摆着一个两层的架子。架子上面寇溪的皮鞋擦得干干净净摆在上面。
霍大贵在门口思量了一会儿,考虑是不是需要在门口换了鞋子再进去。想了想,这农村哪有这么多穷讲究,一拍脑门走进了里屋。
霍大贵站在门口下意识的先往炕那边望去,炕上铺着一个淡黄色棉布做的大褥子,大小刚好将整个炕面铺满。寇溪又做了几个方方正正的靠垫,挨着墙摆好,用的是大红色。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脱鞋上炕,舒舒服服的靠着睡一觉。
看着霍安生母陪嫁的樟木箱子,霍大贵也晃了神。那次霍娇娇回来,将寇溪的化妆品都给砸碎了。家里人谁都没敢吭声,寇溪下了班请了油漆工来家里头。将炕柜、樟木箱子、写字台、电视柜全都搬了出来。然后全部刷上了白色,那味道在院子里散了一个礼拜的味儿。
而如今那白色写字台上,靠着墙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化妆品。
樟木箱子对面原本黑蓝色格子沙发上铺着与炕上同一个颜色的沙发罩。沙发上摆着红色三个靠枕,淡黄的颜色让整个房间都柔和起来。
整个屋子因为白色家具,确实比自己屋里面更亮堂一些。
窗台上摆着寇溪养的花盆,因为屋里面暖和已经开了花骨朵了。窗台下面,是寇溪请人打的一个铁架子。一共两层长度与窗台持平。每一层都摆着一个长长的木槽。里面放了土,种了蔬菜。底下那一层是栽的蒜苗,上面的那层则是种了韭菜。
窗台两侧墙角一边是电视柜,另一边则是洗手架。在阳光照进来,略过青葱的植物撒到地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雪花膏特有的香味。
霍大贵看着这陌生的房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败家啊!”
第五十七章被围观
第五十七章被围观
“你个老死头子,你来这屋干啥来了!”霍大贵正在屋里面愣神,没听见身后开门的动静。
李翠莲见他一个人在儿媳妇的房间里,想着刚才高丽曼那阴阳怪气的话。狠狠地在霍大贵的后背上锤了两下,气鼓鼓的骂道:“你儿子不在家,你看见寇溪动了你那邪心了?”
“放屁!”霍大贵被李翠莲胆大的话下了一大跳,声音都变了:“你作死呢,你不知道霍安啥脾气?”
想着继子那一张阴惨惨的脸,李翠莲心里也咯噔一下。可还是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你害怕,你还敢进来?你不知道人言可畏吗?”
这会还拽上成语了,霍大贵懒得搭理她。指着寇溪屋里面:“你看看人家把日子过得,高丽曼也住过这屋,能跟寇溪比?”
李翠莲以前也来过这屋,那个时候油漆味儿还是挺大的。她嫌弃寇溪总是锁门,好容易开了门连忙领着霍天一进屋搜刮一下有没有小零食吃。
可是后来家里头整天忙着做面条卖豆腐,有个空闲都想睡个觉解解乏。
现在听见霍大贵说这话,从他身后钻出来探头往里看。一看见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的天,屋里面居然还跟中午一样亮堂。
“哎妈呀,这咋收拾的这么好呢!”她推开霍大贵走了进去,站在地中间不知道摸哪儿好了。
“这个大褥子做的真好啊,黄色的太不经造了。天一爬上爬下的用不了半天就能给踩黑了,但是扑上去真软和啊!”李翠莲特意掀开那褥子看看下面:“哦,这是铺了个凉席子怕是烫糊了褥子。这凉席子啥时候做的呢,这一天天就能糟害钱!”
虽然嘴巴里这样说,李翠莲还是去伸手捏了捏沙发上的抱枕:“这是用棉花絮的,真软和啊!”
“这屋里面用白色的家具瞅着是亮堂哈!”李翠莲跟丈夫寒暄:“当初说刷白色的,我还说晦气呢。只有灵堂才整的白不刺啦的,看着瘆得慌。没想到她还挺精,屋里头用黄色的瞅着干净。”
摸完了沙发又去看写字台上的瓶瓶罐罐,忍不住啐了一口:“呸!不要脸,怪不得都不待见她。一天描眉画眼儿的,谁家媳妇儿跟她这样!”
都是那窗台底下那一溜烟的韭菜让她赞不绝口:“这韭菜长得真好,恩,这屋里头没白安暖气哈。就是比咱们那屋强!”
李翠莲回头看丈夫:“再不吃这韭菜都该老了,要不咱们隔一茬包饺子啊?”
“包了一天的饺子,你还没包够啊?”霍大贵开口讽刺:“这韭菜才多高啊,你就要吃?长好了么?”
“那这个蒜苗也好了,晚上炒一盘?左右她也吃不了!”李翠莲恋恋不舍,满眼稀罕的看着寇溪这菜架子:“你说寇溪脑子咋长的呢,一天就她主意最多!”
“哼,你一天天不占便宜就吃亏是不?你要是吃了她的蒜苗,她不得跟你急眼那!”霍大贵指着地上李翠莲走过的路:“你看看让你踩得都是土,她这屋是抹的水泥,你没看见那边还有个拖布吗?人家天天在屋里头收拾的,你瞅你也不知道换个鞋!”
李翠莲看了一眼地上,不以为然:“她咋那么多事儿呢,还是白天不累得慌。我这一天累的腰酸背痛的,还有那心思。一个农村人,又不是城里讲究人。还特么换鞋,我用不用洗个脚在进来啊?”
说完又不忘刺霍大贵两句:“一说她你就不乐意,一说她你就不乐意。咋地你们俩有事儿啊?”
霍大贵抬手恶狠狠:“你皮子又紧了是不是?”
李翠莲缩了缩脖子,悻悻的不肯让步:“你瞅你那损出!”
“妈,你们在这屋呢?”此时张瑶从厕所出来,眼尖的看见这屋里头有人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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