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方生在他身后跺脚。
隆冬将至的时候,高新终于拿到了可以返乡的圣旨,他是悄悄走的,临走时也只有谢庭和付文知道。
高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终还是拍了拍他们二人的肩膀离开了。
人生,终有一别。
高新年纪大了,这一别可能也是此生不会再见。
谢庭在大理寺卿这个位子上坐了五年,也等了五年,他终于等的烦腻了,决定出去走走。
说不定出去走走时间会过得快些,日子也不会这么难熬。
一朝翻云金堂上,哪知真假总归无。可能七年前他抽出那根签来的时候明遥道长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元昼拿着一份奏折,听着谢庭说完理由,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谢庭以为他没听见,张开嘴准备再重复一遍。
你不必说了,朕听见了。
元昼抬脸,上面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你好不容易才到这个位置上的,你当真要走?
你可要想好,别人求是求不来的。
谢庭点点头:请陛下恩准。
元昼看着谢庭,眼神古怪:徐钰走了。
嗯?
谢庭第一反应便是徐钰恢复正常离开了京都,正要为徐钰高兴时,元昼后面一句话彻底将谢庭再度拉入冰窟:他是昨天晚上走的,朕折磨了他这些年,他终于受不住了。
谢庭舔舔自己的下唇,哑声道:陛下,您是想要微臣说些什么呢。
是想要微臣安慰您吗?
元昼摇摇头,在折子上批了个准字,扔回给谢庭:你跟着朕这些年,私下帮着朕做了不少事情,等你走的时候,朕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谢庭没有等到那份大礼。
他走的那天很早,京都起了薄雾,他背着自己的行囊,里面是他这几年积蓄。七年前他孤身一人来到京都,七年后也是一个人离开的京都。
院门落锁,这一次谢庭再也没有回头。
谢庭专门从坊市走了一圈,虽是清晨但是也有不少人在采买东西,顺天府的张捕头还在偷偷摸摸买那些新出的志怪小说,见到谢庭还跟谢庭打了声招呼。
谢庭想要吃一碗面再走,走到之前面摊的位置时,面摊已经换成了一个早点摊子。
有一妇人,头上包着青巾,正在熬煮豆浆。
那妇人生的好看,谢庭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人,直到那人开口笑着喊了他一声:谢大人。
gu903();谢庭方才想起,这人是红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