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评论区的所有人都顺利解了码,除了嘻嘻哈哈调侃究竟是不是朋友的那一批,大部分人都配合地给出了扯淡的建议。
等级从收拾他,狠狠收拾他到小皮鞭揍他一顿?,从叫他胸口碎大石!在他头顶放一辆坦克!到失敬失敬,还会离家出走,坦克太小了,不如放一只鸽子?总之愈演愈烈,应有尽有。
尽管给出支援的大部分都是普通沙雕网友,这条微博底下倒也不是没有他的熟人。
不多时,雷浮潮就瞥到那名与他只有两面之缘的小明星经过了。
小明星:日。
雷浮潮:?
热评里目前还没有什么人在讲黄色笑话,该小明星是第一个上分的。
以至于雷浮潮一时之间差点没反应过来,几乎要以为他只是随口骂一句脏话了,反应过来之后心头仍有一丢丢困惑:你是一个内心这么狂野的小明星吗?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紧接着他就看见先前和他的小号做过生意的那名毒奶博主也莫名出现在了这条微博下方,给小明星
点了一个赞,然后跟楼评论道:虽然但是,日!
雷浮潮:???
雷浮潮彻底惊诧了,是世界太小,还是他和萧凭的CP真的火了,CP粉基数变大偶遇概率变大?
迷惑地点进毒奶博主的主页一看,雷浮潮发现对方好像是最近几天才入坑的,嗑CP嗑得特别热情激烈,隔三差五来一条:祝我嗑的CP完美BE,不是真爱!中道崩殂绝不白头偕老!好事多磨绝不火速结婚!
为此对方明显掉了不少粉,但看态度一点也不在乎,反而快乐地和不少雷浮潮看看ID都觉得眼熟的CP圈大粉们互粉了起来,每天一起狂敲数百字嗑CP心得小论文,互相转评:会说话就多说点!
他甚至转发了想你的夜掉马日,雷浮潮为了融入狂欢气氛里,硬着头皮发的一条抽奖博。
那时候雷浮潮还在医院里,而且毕竟自己心情微妙,并不当真有庆祝的意图,不想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额外剪一个视频,所以借口工作忙,只意思意思抽了一张较快能画完、可以点梗的小Q版CP图。
毒奶博主@美人如虹剑如玉:[星星眼]拉低中奖率!万一中了的话想请博主画车,不行亲一亲也可以!
雷浮潮沉吟了一会,关掉美人如虹的主页,再回到自己的微博一看,坏了,风向已经迅速地变歪了。
小明星的热评楼中楼内,已经形成了格式:一人血书,搞他搞他!血书+1。三百人血书了!一千零八人血书无意ky,这对不是在七八年前我沉迷武打电影的时候就变相官宣了吗?
其中就属美人如虹跳得最高最猛,几乎每隔五秒钟发一条新评论。
美人如虹剑如玉:()睡他睡他,求雷哥不要大意地睡了他吧!
美人如虹剑如玉:()我可以等到这一天的出现吗?
美人如虹剑如玉:()我CP是神仙CP,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乍看起来实在很像是为了嗑CP跑到正主面前来ky的毒瘤粉丝。
事实上,眼下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试图制止他了。
但。
DRY,雷浮潮怀疑人生地缓缓打出了萧凭本名的缩写,回复美人如虹道,你当我是傻子吗?都这么巧了。
突然之间,美人如虹就不再发表新评论了。
然后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美人如虹再也没有冒头。
二十分钟后,雷浮潮看到萧凭在大号上发了今天的第二条微博,用语相当简练。
@萧凭:已死,勿念。
作者有话要说:性感萧凭,在线求睡。此处应有你好野啊。
第36章
萧凭没有顺利地赶在过年之前把事情办完。
从收拾东西决定暂时离开的那一秒起,他就知道事情会有这样的风险了,但假如不把问题好好解决,他和雷浮潮之间永远横着一道沟壑。
显然正是因此,有时候他的攻略反而产生了反效果。
他宁可接受雷浮潮对他从来没有感觉,也不愿意接受这种反效果,遑论这种反效果多多少少还对雷浮潮的身体也有不妙的影响了。
总而言之,萧凭确信自己暂时离开这个做法是正确的选择,但当日子一下子蹦到除夕时,他的心情还是失落得要命。
除夕夜的傍晚他做了全副武装,把通身上下的穿衣风格全部改换了一遍,连手表也没落下,戴上口罩,系上围巾,搞了一顶假发,架了一副平光镜,跑到雷浮潮的公寓楼外徘徊了一会。
之所以这么谨慎,是因为过去不管他做出什么打扮,雷浮潮总是能一下子就认出他来。戴了口罩就认出眼睛,架了墨镜就认出手型,藏起双手就认出穿衣服的风格。
不过这次,萧凭平白紧张了大半天,徘徊来徘徊去,发现雷浮潮家客厅所对应的窗户一直都没有亮起灯来。
他绕到卧室窗户所在的方向去望了一眼,意识到卧室也没有亮起灯光。
这不对劲。
雷浮潮似乎不在家。
萧凭呆愣愣地停下脚步杵在原地站了片刻,拿不准雷浮潮究竟是有哪里不舒服、在大年夜进了医院,还是嫌一个人过年太寂寞,找朋友亲戚搭伙去了。
直到他灵机一动,掏出手机来,登上微博看了看。
雷浮潮的大号没有动静,撸猫小号也没有动静,不过凭风破浪正活跃着,乱七八糟地转发了一大堆同人粮,尽管也连发了三条翻白眼的原创微博,不过看起来还是比较精神抖擞的。
虽然仍旧搞不清楚他人在哪里,但萧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网瘾青年就是比一般人更容易捕获一点。
随后一直耐心徘徊到半夜十一二点,萧凭才渐渐明白过来,雷浮潮今晚恐怕是不会回家了,有很大概率相当生他的气。
远处有人断断续续地放烟花,光点粒粒都像倒飞的雨点,红绿黄紫,深浅浓淡,似谢非谢。萧凭手上没有烟花,前些日子下雪的夜里他跟雷浮潮特地去买过好几盒烟花,然而他现在居然没有烟花可放。
他简直有点委屈。
立在原地默默赏完了十二点整引发的来自四面八方的烟花大潮后,萧凭犹豫一下,终究抬步上了一趟楼。
钥匙就躺在他的口袋里,在楼外连续待上几个小时,他已经觉得很冷了,但到底没有立刻开门回家。
听不见门板内有任何动静,他把冻僵了的手指凑到口边呵了呵,贴在防盗门的木头表层上蹭了一会暖度,寻思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套红对联和一张福字纸。
年前他陪雷浮潮买过一副合心的对联,但如他所料,雷浮潮果然气得没将对联贴上来。
萧凭今晚把工具带得挺齐全。
抹上胶水整整齐齐地独自贴好了上下联和横批以后,他慎重地拈出那张福字纸,又拔开了一支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