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也复生了? 第68节(1 / 2)

“你如何作答?”

“我没吭声,岔开话题了。”

徐赫笑得发抖:“阮阮,你这不摆明‘此地无银’?”

“那你要我怎么说?——‘是你那没死还很嫩的爹陪我去的’?抑或是‘你老不正经的娘在澜园养了个小情郎’之类?”

“哈哈哈……阮阮,你总算承认自己‘老不正经’!”

“我、我那是举、例、子!”

阮时意鼓腮,趁着他未扯出上午那件“不正经”的事,连忙转移话锋。

幸而徐赫分得清轻重,提议找个不着痕迹的办法,先封住假山入口,免得某天从地里钻出个人来。

阮时意这才后怕,又与他商量细节,陪他细化图纸。

直至戌时离开,徐赫破天荒未像往常那般逗弄她。

*****

当夜,阮时意受连串噩梦滋扰。

时而梦见自己独自迷失在地下密道中,时而则与徐赫躲在狭小角落里缠绵不休,时而梦见,京城沉没地底……

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她环视房中熟悉的家具、帐子、衣橱、条屏等物,久久未回神。

直至沉碧端来洗漱用具,向她禀报“大公子和小公子一大早来澜园作客”,阮时意顿时清醒。

徐晟与家人相处虽直来直往,但大体上少有任性之举。

事前不打声招呼?且来得这般着急?

是徐府中人有了新发现?他带上毛头,为作掩护?

阮时意不敢怠慢,以最快速度梳洗完毕,换上素净衣裙,匆匆赶去偏厅,未料仆役告知,大公子正在折兰苑请教“先生”书画问题。

她心中更觉突兀。

徐晟那小子对书画压根儿没兴趣,当初随她和秋澄学画,纯属陪同,何以一大清早不等她起床,便直接去寻徐赫?

她担心徐家或地下秘道情况有变,顾不上旁的俗务,提裙直奔折兰苑。

近来日暖,冰雪消融之际,阴处冷冽气息并不妥协。

她裹紧夹棉袄子,加快脚步,尚未抵达,先闻墙内溢满孩子们清脆的笑声。

再观垂花门内窜出两条大犬,欢喜万状朝她飞奔,她微微一怔,领着大毛二毛一探究竟。

一贯安静雅致的折兰苑,因毛头、阿六和双犬的到来而热闹非凡。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蹲坐于空旷处,笑嘻嘻堆雪人,而徐赫与徐晟则从未融的厚雪中搜集干净雪团,供他们使用。

平素萦绕在徐赫眉宇间的些微感伤,被春日阳光驱散无踪。

他双目凝视初次接触的小孙子,笑容慈爱且欢畅,不住叮嘱阿六要照顾“小弟弟”,又亲自给毛头搓雪球。

见阮时意进门,他冲她咧嘴一笑,继续与孩子玩耍,助其把一个个大小相近的雪球排成长队。

阮时意见状一头雾水,并未着急去抱毛头,而是步向挖雪的徐晟。

“大公子和毛头大清早到访,所为何事?”

徐晟嬉笑道:“在家快发霉了,跑来与您聊聊天。”

“府中……无异样吧?”

“嗯?没有啊!”这下轮到徐晟惶惑不解。

阮时意琢磨不透长孙用意何在,见毛头小手被冻得通红,又心痛地让他先缓缓。

可毛头正玩得兴起,有懂事的阿六小哥哥和体贴的“叔叔”照顾,连亲哥也抛在脑后。

玩到一半,大人小孩打起了雪仗,你来我往;双犬兴奋无状,闹作一团。

阮时意扶额莞尔,猝然遭一雪球砸中小腿,转目见是徐晟使坏偷袭她,怒而加入混战。

徐赫全程护着毛头,偶尔不露痕迹帮一下阮时意;阿六通晓他心思,直接站队“婶婶”。

最后,等于所有人都在和徐晟对抗,砸了他满头满襟雪粒,直到他大叫“投降”,阮时意才放过他,逼着他把半湿外披除下。

闹腾半日,毛头终于肯停下来歇息吃东西。

阮时意自是小心伺候,一口一句“小心噎着”,回头却见徐赫手拿笔纸,闲坐角落,含笑勾画着什么。

日影细细碎碎落在他发间,也透进他的清澈眼底,使得他的眼神如有暖暖软软的祥和感。

那份热切,源自血脉相连的爱意。

他缺失太久了,无意间收获一丝半缕,竟喜不自胜。

阮时意心头绵软,端起一盘梅花酥,挪步行至他身侧,示意他也吃两口。

他凝笔向她报以微笑,却不伸手接过,趁无人注意,稍微张嘴。

阮时意没好气地拈起一块,快速往他嘴里塞。

他笑而叼住,继续低头用勾线笔勾勒石桌边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