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原可避过,但瞧着她摇来晃去,若真躲开她那一扑,她定得摔个狗吃屎。
费劲将她救出,自然不该让她无故受伤。
“那……你歇会儿,等清醒能走动时,我带你回南岸与仆役汇合,”他不愿与她多计较,重新给她挪了椅子,示意她坐下,“我到门外守着。”
“你救我,是因为我生得好看?”她攥着他一截袖口,语气混了三分天真。
“不是。”
女子怒了:“怎么?我不好看?”
“……”
事实证明,跟一个喝多了且被药物控制的人谈话,无法沟通。
“太热了……”女子紧盯他俊朗容貌,悠悠解下本就松垮的玉带,“我难受死了,你看着不赖,长得好看,不如从了姐姐?”
“……!?”
青年啼笑皆非,待眼前雪肤凝脂寸寸展开,风光尽现,他才暗悔——为何没提前点了她的穴道?
如今再动手,便是亵渎了。
他扭头不看她:“你被不三不四的人下了不三不四的药,醒醒……”
她笑嘻嘻勾住他的脖子:“我被下了不三不四的药,是你救我的原因?”
呼吸中带着花果的甜与烈酒的醇,他心神一荡,生怕这药能通过气息传染,下意识伸手推她……
骤然被久违的温热柔软填满掌心,他稍有些失神。
“原来,这才是你救我的原因!”女子笑得意味深长,“装什么单纯?”
青年慌忙松手,拨开她的双臂。
奈何对方契而不舍,细嗅他须发残余的烤肉香气:“你闻起来很好吃……给姐姐尝一口可好?”
她边嬉笑边掐他逗他,还作势要啃她。
步步紧逼,专挑最敏感最薄弱的部位,显然深谙颠鸾倒凤之事。
青年遭她投怀送抱,叫苦不迭。
明明做了件好事,让此女免于受辱,她却反过来欺负他、勾惹他……天理何在?
几番你推我攘,场面靡丽不堪。
他自忖活了五十余年,近二十余年好不容易逼自己清心寡欲,蓦地被一火热尤物纠缠,差点忍不住想为所欲为……
在苦守的堤坝坍塌之前,他施展轻功掠开,捡起她弃于地上的外袍,强行往她身上一裹;随后抖开绳索,连绕数圈,将她如粽子般捆起,横放在地。
“你、你再闹!把你丢回给那翟四!”他一边整理衣袍,一边警告她。
某个诡异念头闪掠而过,他狐惑问道:“难不成……你并没抗拒那事儿?”
也许他的举动令她窝火,抑或他的言语使她羞耻,她咬住下唇,狠狠瞪视他。
扭动挣扎半盏茶时分,她终究闭目睡去。
不知何故,眼角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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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无声,青年盘膝坐在门边,借着月光,把铜钱逐一穿成串。
若不是想着好人做到底,他才懒得管这奇奇怪怪的女人。
约莫四更时分,忽听那女子“嘤”的一声。
醒了。
她先是用力挣扎,勃然大怒:“谁!谁敢绑架本郡……”
定神环顾四周,见青年站起身,她或许隐约记起了什么,讷讷地道:“少侠,劳烦你松绑……”
青年略一用劲,绳索断为数截。
女子像是被吓了一跳,霍然坐起,惊觉衣裳只是草草裹了一下,忙抬起双手拢住。
青年由此举判断,她已不受药力影响,起身把挂在椅子上的衣裳一并丢给她,自行出屋回避。
不多时,女子套上衣袍,小步奔出,左顾右盼。
青年浅笑:“茅厕在左手边,水缸旁的的就是。”
边说边递给她一盏刚点好的瓷灯。
女子垂目接过,顾不上别的情绪,快步前去解手。
天色蒙蒙亮,青年绕院一圈,从卸货处翻出一辆木板车,拍打掉灰尘,将随身包裹、钱匣子等物统统丢上去。
待女子归来,他指了指板车:“若嫌累,坐车上,我推你回去。”
“你是谁?叫什么?做什么的?”
几个时辰前热情似火,如今突然换上了一脸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