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离的唇动了动,却只道:你若不愿继续住在太衍云巅,和我说一声他道,以后莫要一声招呼都不打地消失,听到了没有?
阮舟摇猜疑江映离这是想把他逐出近水楼台,但是面上却分毫不露,只自然而然地坐上了江映离的床榻,道:昨晚我一宿都没睡,困得厉害,师尊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江映离嘴上道:谁叫你顽劣任性。却还是也上了床榻,预备撇去心中偏见,和阮舟摇好好谈谈。
阮舟摇低头,解开了腰带,脱衣服。
江映离一惊,见他干脆利落地把外衫里衣一并扒下,少年人挺拔的身姿已渐有几分天然的魅力,按住了他的手,道:你脱得这么光做什么?
阮舟摇道:热!睁眼说瞎话,明明近水楼台处清凉的水灵力沐浴着全身,但他就是把被子一拉,只穿着一条亵裤就光溜溜地钻进他的被窝里了。
江映离莫名有些烦躁,想训斥他成何体统,又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以安抚为主。
阮舟摇非常大方地掀开被子,道:师尊也上来吧。
江映离沉默片刻,还当真躺了过去,只是他没有盖上阮舟摇的被子,而是只单纯地躺在了自己床榻的外侧。
你若真不想去蓬莱的话,为师便不送你去。江映离道,等过几年,你再去不迟。
阮舟摇目光闪烁,喃喃道:师尊为什么改了主意?
江映离道:你神识有问题,这件事情我都还未帮你解决。
阮舟摇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那日师尊去救孟师兄,极乐门门主戈烈可是和师尊说了什么?若是江映离是因为戈烈而改变态度,那这一切倒也说得通了。
江映离半侧着身,一只手手肘撑起:你老实告诉我,你的神识魂海,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极乐门门主无关,江映离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阮舟摇的问题。
阮舟摇伸出手去,抓住了江映离的手腕,江映离不知道他要干嘛,纵容了。阮舟摇便握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胸口,不等江映离反应过来,又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紧实的腹肌上
!!江映离猛然挣开了他的手,从床榻上翻身下去,眉头紧皱,盯着自己的小徒弟。
阮舟摇道:师尊喜欢吗?
江映离惊得差点儿都说不出话来,只得喝他道:阮错!
阮舟摇掀开被子,盘腿而坐,墨黑的长发披了一身,少年蓬勃而又充满朝气的身体仿佛能吸人眼睛似的。
江映离却只盯着阮舟摇明亮的眸子,仿佛不敢置信似的。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阮舟摇道,梦见师尊被蓬莱的范师伯下药,然后强迫了我。
江映离想起了小天境的幻境,不由地有些尴尬。
阮舟摇摊开手掌看了一眼自己的五指,道:我有的时候甚至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我想得到梦魇链,就是想不再做这样的梦。
江映离道:小天境的无间幻境本有几分真妙,你何必还想着那么久远的事?
阮舟摇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道:师尊明明答应把梦魇链送给我的,然而,弟子得了大比第一名,你却出尔反尔
江映离蹙眉道:等你结丹
阮舟摇却冷声道:师尊先前都想把我送走了,莫不是不愿意将梦魇链给我,所以干脆把我送走了事?
江映离沉下脸来,道:你乱说什么?
阮舟摇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倒头就躺回了床榻,背对着他道:孟师兄先前找我炫耀,从须弥戒子里掏出了一堆的宝物他用一种嫉妒的口气闷声地道,师尊却连答应我的梦魇链却都不给我如此厚此薄彼
早先被孟航一说偏心的江映离,万万没想到自己又被阮舟摇说是厚此薄彼。
航一须弥戒子中的东西都是你其他师叔伯送给他的。
阮舟摇道:可我呢?便连师尊都少送我东西。
江映离不说话了,他向来不怎么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所以的确,少送阮舟摇什么。
阮舟摇道:弟子从未向师尊讨过什么东西,到现在,也不过就想讨来那梦魇链罢了
江映离道:等你修为再高一些
师尊便是找借口!
江映离无言,然而梦魇链的威力太大,阮舟摇未曾结丹,他担心他控制不住自己。
身后之人的沉默有些久,阮舟摇捏着被子,面无表情,口里却还是扮演一个心里不平衡的弟子,道:师尊现在对孟师兄也那么好,往后便不会再顾及我了整个太衍都对他好,他什么都有,师尊却连答应我的一个小小宝物都要反悔
你若现在结丹,为师现在便将梦魇链送给你!
阮舟摇沉默片刻,道:师尊明明知道我做不到。
江映离有些迟疑,虽然阮舟摇明显地表现出他之前的不逊不过是因为少年人常有的嫉妒但他总有一种预感,真的把梦魇链给了阮舟摇,那不会是件好事。
我以为,师尊先前是真心对我。阮舟摇用一种黯然的语气道,原来一直是弟子自作多情。
江映离轻吸了一口气,终于道:也罢
阮舟摇瞳孔微缩。
既然你这么想要梦魇链那为师就把梦魇链给你。
※
嘭嘭嘭
嘭嘭嘭
奇怪,是这里呀
孟航一花了巨款,只废了一个时辰不到,便通过大型传送法阵到了茺州。
阮舟摇所说的琴匠的位置并不是很难找,在茺州边境的无名小镇里,找一家旗子上画了三支箭镞的小酒店。
酒店的主人为他指路,孟航一几乎是顺顺利利地寻到了传说中怪脾气琴匠的居所。
有没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