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舟摇虽然很想走,但若太过强势地带走江映离,倒有点落于刻意了
江映离与阮舟摇在客栈内住了八天。
这八天内破山宗还差人来问候过,不过江映离虽不愿意离开,却也没有真应了破山宗的邀约。
耿耿星河欲曙天。
这一日,江映离不知怎么的,一晚都未曾安睡。
眼瞧着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他睁开眼睛,轻轻地把揽在他身上的阮舟摇的手给拨开了
起身,坐到窗前。
窗外有树,但却没有花。
一轮明月,夜都还未完全褪去它的阴影,但明月的光已被冉冉升起的朝阳衬得黯淡。
江映离对着窗外,琉璃眸中瞧不清思绪,只是盯着远方破山宗的方位看。
阮舟摇最近越发不想让他留在这里,他有所察觉,委婉而又不失强硬地留下了。
若是从前,阮舟摇兴许会不管不顾地拉他离开。
但自发现真言丹的奥秘后,江映离觉得阮舟摇身上的戾气似乎都散去了大半。
他因他而退让了。
江映离便也欲借着他的退让,印证一番心里的揣测。
师尊,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阮舟摇很快就醒了过来,察觉江映离坐在窗前,便也跟着走了过来
江映离道: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阮舟摇道:师尊忘了?睡眠于我,早已不是必要的事。何况你不在我的身边
江映离轻咳一声,道:天色尚早,你起来了,也无事可干。
阮舟摇从他背后抱住他,暧昧地靠在他颈边道:那我们做点其他的事怎么样?
真言丹事后,阮舟摇最大的改变就是在床上,那一日他吃多了真言丹,说了不少的真心话,之后倒像是脸皮薄了,只行动之间越发亲密,往日里的轻佻态度亦不再有但却更为地粘人。
江映离被他这么一弄弄得几乎把持不住
他什么都不记得,但却直觉自己是较为淡漠的脾性,他对这样的亲密几乎毫无抵抗力!而阮舟摇也不知是不是看穿他受用这般,越发顺他的心意
大早上的,算了。
阮舟摇道:咱们把房门关起来,没人看见。
江映离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抵挡住,同意了。
一晌贪欢,云.雨过后,江映离躺在床上轻喘。
阮舟摇与他额头对额头的亲热了一阵,便起身穿衣
江映离不太想动,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模模糊糊听见外头有沸腾人声。
江映离初始听见,还以为是梦中的声响。
待得人声越来越响,近乎接近嘈杂。
江映离忽然睁开眼睛,从床上翻身下去
师尊?
刚打开房门,迎面就撞上了阮舟摇。
江映离抓住他的衣袖,道:外面怎么回事?
阮舟摇道:没什么进门,转身便要将房门关上。
江映离不语,侧身越过他去开门。
阮舟摇自背后抱住了他,道:师尊,咱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江映离冷声道:放开!
阮舟摇动作一顿,松开了手。
江映离推门而出,却见二楼楼道内有人上上下下,下至一楼大堂,大堂内近乎是人挤着人。
看装束,像是普通凡人
有一名穿着袈裟未曾剃度的年轻和尚正在客栈中安抚着惊慌的人们。
江映离静立片刻,那年轻和尚似有所觉,扭头看来。
映离仙君?眉清目秀的和尚趋步行至江映离身前,合手行了一礼,不无惊喜地道:阿弥陀佛,想不到仙君也在此地!
江映离不认得他,只能对他点了点头。
年轻和尚本就比江映离辈分低,倒也没察觉什么不对来
仙君既在此地,不知可曾注意到破山宗于灭门前,有过什么异处?年轻和尚道,三天前尤宗主还至北山寺求助,却不想不过三天,破山宗上下便无一活口留下
江映离心头一紧,道:破山宗?!
年轻和尚颇有些肃穆地点了点头,道:虽则破山宗多行不义,但灭门血债,却也过分他叹了口气道,我北山寺僧人许久不在阎浮提上行走,未想到这回地袖手旁观,竟至一宗破灭之祸
阮舟摇此刻正好下楼来,瞧见那年轻和尚时眉梢便动了动,他走到江映离的身旁,与江映离胳膊挨着胳膊
这位是?
年轻和尚立刻向阮舟摇见了一礼,道:北山寺,不凡。
阮舟摇回礼,道:俗人阮错,师兄法号不凡,当真不凡。
江映离觉出阮舟摇的口气不太严正,不由瞪了他一眼。
不凡和尚却是笑了一笑,道:吾之一辈正好轮到了不字,倒是叫阮兄取笑了。
阮舟摇道:北山寺不出阎浮提许久,怎么今日竟劳动师兄出面?
不凡和尚敛了笑意,道:破山宗一夕之间被灭,师门有令,凡我北山寺弟子,都应追查真凶!
阮舟摇:破山宗多行不义,何苦连累大师们入凡尘苦海
不凡和尚道:不义者虽然不义,但宗内妇孺到底无辜。他抿唇道,何况能将一宗灭门的凶手,自然凶残成性,若因破山宗多行不义而袖手旁观,焉知阎浮提中不会有下一个破山宗?
阮舟摇便道:不凡兄说的有理。
不凡和尚就向他们告辞,继续去安顿破山宗临近的普通人
你是不是早知破山宗会出事?
不愿意回房内,江映离出了门去,阮舟摇只得跟上。
因破山宗灭门之事突发,街上门户紧闭,无一人敢在外头闲逛!
阮舟摇目不斜视,看也不看那些紧闭的屋门,道:师尊多虑了,徒儿又没有三头六臂,于推演之法也不怎么擅长。
江映离脚步顿了顿,蹙眉道:可我心中总有些不安
阮舟摇牵起他的手,道:师尊为什么要不安?
江映离凝视着他的双眼,道:我似乎预见此事会发生,但我却没有成功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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