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依当时奋力反抗,用花瓶砸破了他的头。又用尽全身的力气翻过院墙逃到了街上,她奋力奔跑来到了丞相府。
她在京城无依无靠,当时她脑海里只能想到一个人,或许会愿意帮她。那个在万花宴上方喜儿特意加了无数个形容词用高嗓门喊着强调介绍过她卑微的身份后,在场的唯一一个没有对她露出轻浮之色的少年,丞相府沈家的小公子——沈家河。
她与他不过匆匆见过几面,寥寥数语,并无过多的交情。
她来找他也是迫不得已,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实在是在京城她认识的人里能够跟将军府抗衡的也只有丞相府了。
她拍打着丞相府的大门,身后将军府的家丁也追赶了过来,离她越来越近。就在她即将绝望的时候,丞相府的门开了。
门卫看到她,又看了眼追着她而来的将军府的家丁,毫不犹豫的把她放了进来,关上了大门。
“多谢。”云依依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门卫看她可怜,把自己的屋子让了出来,让她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带她去见了沈老太太。
云依依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沈老太太,沈老太太听后很是同情。
她请求沈老太太能够让人送她回云洲,她父亲身边。
沈老太太同意了,却问了她另一个问题:“你想嫁给太子太傅吗?”
云依依垂头轻摇。
沈老太太告诉了她一个她从未想过的可能:“你姑母敢答应太子太傅续弦的要求,就说明你父亲也同意了这件事。”
“不可能的。”云依依抬起头,坚决不信。
沈老太太压了压手,示意她先听完:“有些事你身居闺阁之中可能不知道,有人举/报你父亲勾结外贼,投敌叛国。”
“不可能!”云依依再次说道。
沈老太太叹了口气:“事实究竟如何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清楚,但如果圣上相信了这件事,到时候不止你父亲一个人,你的性命也将不保,将军府难免也会被牵连其中。这个时候你姑母把你许配给太子太傅,也许是想帮你父亲摆平一些事情吧。”
云依依沉默,若有所思。
“其实太子太傅能做到的事,我家老爷也都能做到。”沈老太太话锋一转,“只要云大人愿意远离朝堂,归隐山林保住他和你的性命,我家老爷还是可以办到的。”
“老夫人,您为何要帮我?”
沈老太太露出慈祥的微笑:“我们家家河你见过的吧,他很喜欢你,想娶你为妻。不过他年幼时生了场大病,伤了脑子,有些痴傻,不知你介不介意?”
“娶我为妻?”云依依重复了遍,有些感动。
自从来到京城以后,她天天受着方喜儿的打压,说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说她身份低微。她被方喜儿身边的朋友们肆意嘲笑,被各世家的公子们用色眯眯的眼神瞧着,视作玩/物,自尊心早已被践踏得成了尘埃中的尘埃。
这还是她来京城以来,第一次有人跟她说愿娶她为妻。
沈老太太点头:“只要你自己愿意,剩下的事都无需你担心,我会亲自出面说服你父亲和姑母。”
第一次有人来讯问她的意愿,尊重她的想法。
“我愿意的。”她哭红来了眼睛,“多谢沈老太太。”
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所以云依依没有想过方韵白会这么快就按捺不住性子,暴露本性,对她下手。
他双手抓住她的两只胳膊,嘴凑过来就想亲她。
因为她没有意识到前世方韵白之所以能按捺住那么久,是因为她成天都呆在将军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儿也不去,他心里已经认定她就是他的人,没人来抢。重生一次,云依依太过锋芒耀眼,学院里哪个男人不对她有非分之想的,柳先生、沈傻子,还有众多的其他人,他感到自己的东西被人窥视了,他怕她被人偷走,他要让她彻底成为自己的东西。
第44章改变
“放手!”云依依奋力摆脱。
方韵白哪里肯,拉着云依依的手就把她往自己身上拽。
“小姐。”黑暗中走出一个人,他眼神阴狠的盯着方韵白抓着云依依的两只手,周身散发着杀气,一步步的靠近云依依他们。
“谁!”方韵白恼怒,额上青筋暴起,扭头看是谁那么大胆,敢破坏他的好事。他看到沈渝洲一身小厮的衣服,不耐烦的吼了句,“滚!”
沈渝洲眼泛青光一步步向前,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你怎么还不滚!”感受到有人靠近,方韵白呵声厉吼,“你想死是不是。”
沈渝洲站到方韵白身后,个子竟然比方韵白还要高,只是他平日里做活一直勾着身子看不出来,云依依现在才发现。他低下头,盯着方韵白的脑袋,像只盯上了猎物的狼,眼里冒着凶光。
方韵白抬头,对上沈渝洲的嗜血的双眼,颓然松开了抓着云依依的手。
云依依慌忙的从方韵白手下逃了出来,躲到沈渝洲的身后。
“小姐,你先回去。”沈渝洲咬着牙,从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嗜血的声音。
这个声音她很熟悉,是前世里他发狂时的语气,他用这个声音告诉她,方家该死、丁玲该死、沈家河该死……所有和她有关的人都该死!
看着这样的沈渝洲,前世那股刻骨铭心的恐惧袭上心头。
她颤抖着身子想要逃离,这一刻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在害怕方韵白,还是在畏惧沈渝洲。
她仓惶着逃走,穿过花园、浣洗房、杂役所,她看到了自己所住的院落的大门,蓦然停下脚步,转身回首,看向黑漆漆的身后,离开时沈渝洲那双要杀人的眼神浮现在眼前,与前世沈渝洲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他们真的是一个人!
本性偏执而嗜血。
重活一世面对云氏、方喜儿、方韵白、沈琴棋……她恶语向之,不留颜面,因为他们还和前世一样,那样的高高在上,自大无比,自私自利的欺负她,她对付起他们来毫无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