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沈渝洲低笑出声,看着云依依警惕害羞又故作不在意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站起来,一步步往床边走去。
云依依的心随着沈渝洲一步步靠近的脚步声越跳越快。
沈渝洲坐到床边。
云依依的心砰砰的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
他俯下身,呼吸出的热气喷到她的脸上,云依依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脸刷的一下变得潮红,双手紧握着被角把自己保护起来,身体一点一点的往墙边挪着,拉远与沈渝洲的距离。
沈渝洲低声浅笑。
沈渝洲的笑声又让云依依羞上了几分。
他伸出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柔声道:“不逗你了,快起来洗洗,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哪里睡得好的。我不偷看,我保证。”
第二天,仵作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方盛惜是被人一刀割喉而亡的,和之前的猜想一样,凶手应该是个武艺很高的人,用刀快准狠,下手速度极快,恐怕方盛惜刚刚察觉,就已经死亡了,所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到第二天早上,侍卫们敲门不应,破门而入之时才发现方盛惜遇害的事情。
最奇怪的是方盛惜体内的血液少得离谱。
“什么意思?”仵作说到这点的时候沈渝洲打断他,问。
“就是死者在死之后被刻意放了血。”仵作解释。
“也许这件事并不是冲着我来的。”沈渝洲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确定了这座城镇有问题的想法。
最开始,沈渝洲还以为方盛惜是被太子那边派的人给杀的。目的是断了去游说方世柏的这条线,让方世柏带兵来制裁他。如果是那样的话,只要杀了方盛惜就可以了,没必要大费周章搞这么多事。
方盛惜的死也许只是个意外,恰好撞到了其他的事情里面去了,与沈渝洲、与方家并无关系。
沈渝洲让人去街上打听,一家一户的问,这城镇里还有没有什么发生过其他的事件,问问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
城镇上的人对沈渝洲他们一行人的到来极为反感,对他们的询问反抗得过了头,怕事不回答也就算了,脾气爆的直接拿起锄头要打爆侍卫们的头。
城镇上的人们的行为很反常,按理说城镇上发生了命案,上头重视,派专人来查,人们应该很感激才是,毕竟命案发生在这里,凶手没有抓到,住在这里的人心也会不安啊。
但平城的人却恰恰相反,在沈渝洲看来,全城的人都在想方设法的包庇凶手。
难道他们其实知道凶手是谁?
“他们这里的人很奇怪。”云依依也这样说。
沈渝洲认同。
“他们太富有了。”云依依又说。
沈渝洲抬起头,注视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是做生意的,在去京城之前也去过不少地方,平城是除了京城之外我见过的最富有的地方。”
沈渝洲看着她,没做声,还没有细品出味来。
“可是平城并没有什么出名的特产,而且我们住在这里的这几天,我专门让人去打听了,他们这里的地也大都荒着在,没有人愿意种。又没有特产,也没有传出这里有什么特殊的手艺品,还不种地,这里的人不饿死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这么富裕。”这是云依依站在商人的角度敏锐的捕捉到的东西。
沈渝洲没这方面的敏感度,也就忽视了。
听云依依这样一说还真有些奇怪:“看来这件事得好好查一查了。”
从城镇上的人的收入来源查起倒是不难,很快就查到了平城最大的家族林家头上。林家祖上是做官的,现任家主的祖父曾官至丞相,后来隐退后就带着家里人来到了平城置地安家。
不过林家后来的人就没什么官运了,子弟中也有参加科举考中过举人的,但最高也就做到了知府,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再入朝为官的了。
倒是现任家主,是个经商奇才,把一个原本逐渐落魄的家族又通过经商积累财富发扬光大了起来。
林家的大名云依依也听说过,搞运输倒卖的,就是把东边的东西高价卖到西边去,把西边的东西再高价卖到东边来,赚了不少钱。
这林家也是个仁义的,不光自己发家致富,也没忘了平城的人。在林家赚了钱之后就成了散财童子,每个月都会给住在平城的人发银子,说是乡里乡亲的,哪儿有一个人致富的道理,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所以林家在平城的地位很高,大家都叫林老爷“财神爷”,是真真的财神爷。
不过也正因为林家的举动,把平城的人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样子,习惯了不劳而获,反正不种地每个月林家的人也会给他们发银子,反正不干活林家的人也会养活他们,那为什么要日出而作日落才息的去种地呢?为什么要辛辛苦苦的去做活,才能得到那么一点铜板呢?
来钱来得太容易,人就飘了,就很难再脚踏实地的种地干活了。
平城的人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凶手会不会是林家的人?”云依依大胆猜测。
让全城的人包庇,为其说谎,谁有这么大的魅力。
平城林家就有!
在平城,林家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没有林家他们所有的人都得饿死,这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是谁用三寸不烂之舌都游说不动他们开口的。
平城就如同铜墙铁壁,要想在上面撕一个口子难度很大。
“总会有破绽的。”沈渝洲相信。
他就不相信了,全城几千号人都跟林家一条心,没有一个例外。林家如此大方的拿钱堵别人的嘴,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就不相信这个城镇里没有一个心怀正义的人。
沈渝洲加大了对城镇百姓的问访和调查,结果遭到了全城镇人的反抗。就连归朝廷管辖的衙门,县太爷也畏畏缩缩的出来劝说沈渝洲不要再搜查城镇了,平城没有任何问题,你们的人死了是个意外,是外来的人流动的杀手杀的,或许就是跟着你们的人一起来的,是你们的人自己的问题,跟平城没有关系。让沈渝洲不要再打扰平城人的生活,不然他可要上报朝廷,参沈渝洲一本了。
这是□□裸的威胁,虽然平城县太爷说这话的时候战战巍巍的,但威胁的效果完全表达出来了。
沈渝洲是横空冒出来的皇子,本就备受争议,容不得他犯错,只要被人抓住把柄,他就会腹背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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