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自己挣出一方天地,她何苦去追求“名分”那种虚事
正想着这些,就见小满轻轻走至门口,看凝洛正坐着忙回头说了声“姑娘醒了”,这才匆匆走进来道:“姑娘何时醒的怎的也不叫我们。”
看小满倒茶,凝洛确实也觉得干渴了,喝了小半杯又将杯子递回去。
白露也已走到床前:“要起来吗”
凝洛点点头,便坐到床边站起来。
被伺候着简单梳洗了一下,凝洛便将二人支开了:“我一个人看会子书,你们去外面吧,叫你们再进来。”
凝洛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私房钱,发现也不过几两碎银子,也不知道到下次发份例的时候能剩下多少。
至于首饰,凝洛将所有的家当都摆在妆台上,三五支成色普通的钗子,有一两支还七零八落的;一条珍珠的链子也是断过之后重新穿起来的,况且那珠子不但小色泽还不够好;一套小时候的银制长命锁和手镯,也不是多值钱的物件,可怜得很。
凝洛又将那些看起来略寒酸的首饰一一收起来。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次杜氏莫名地心情不好,寻了个由头将她训了一通然后就带着凝月上街了。
她眼泪汪汪地站了很久,最后也只得忍住委屈回自己房间。
却听到父亲长吁短叹的声音。
那时候她还小,没有自己的院子,她的房间在凝月隔壁,凝月则在父亲和杜氏的房间隔壁。
她方才从杜氏那边出来并未看见父亲。
找了一会子,她终于发现声音是从离自己房间较近的那处东厢房传出来的。
那间房自打她记事起就很神秘,常年挂着一把锁,杜氏不许任何人进去,就连凝月几次央求杜氏想要将院中的所有房间都打开好让她捉迷藏,也没能打开那一间。
凝洛有些犹豫,可到底轻轻走了过去。
房门正开着,屋中摆了几样简单的家具,却都用白布盖着,只大抵能看出家具的形状。
中央还摆着几口紅木箱子,林成川正靠在其中一口箱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支金丝攒花镶翠簪。
许是感觉到了门口小小的人影,父亲转头望了过来。
凝洛有些瑟缩,打算向父亲行个礼便离开。
“凝洛,”父亲却先她开了口,“过来。”
凝洛又回头看了看院门,杜氏刚带了凝月出去,一时半刻应该也不会回来。
她轻轻跨过门槛,在进入房间的一瞬莫名就带了一丝敬畏。
“父亲。”她站在林成川面前低声唤道。
林成川仍靠坐着,她和那个姿势的父亲差不多高。
父亲看向她,眼睛微微有些红,似乎还有些湿润,还有些她那个年纪看不懂的忧伤。
父亲用那样的眼神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突然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打开靠坐的木箱又招呼她:“凝洛,你过来看。”
凝洛望向那箱子,一望之下,却是瞪大了眼睛。
第8章凝洛的营生
儿时的凝洛懵懵懂懂地走过去,站在林成川身旁一起往箱中看去。
是很多好东西,那时的她只知道是好东西。
银制的酒壶酒杯,一整套银制的碗筷,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还有许多珠宝首饰,比杜氏戴过的都要好,只看的人眼花缭乱。
林成川将手中的簪子也放进去,然后抚摸着她的头:“这些是你母亲留下的,等你出嫁的时候都给你。”
凝洛那时已经知道父亲口中的“母亲”并非杜氏,只是不太懂那些东西与她出嫁有什么关系。
如今想来,那一房间的东西应该都是生母段氏的嫁妆。
可后来父亲住的院子又翻盖过,那一屋子的东西她便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两年杜氏偶尔在饭桌上向林成川抱怨日子不好过,嫌家中进项少,说两个女儿眼看到了说亲的年纪,嫁妆还没着落。
凝洛当时听了也并未往心里去,现在想起父亲只是笑着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样子,却从未提起过凝洛的那一箱子嫁妆。
她暗地里留意过,家中也没有的。
家中大小花销父亲都是不理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那笔嫁妆被一直管家的杜氏给私吞了。
只是凝洛虽这样怀疑,只是一时没有证据罢了。
枯坐在家中是想不出法子来的,凝洛决定先上街走走,靠着上辈子自己的见识,还能不能寻个挣钱的法门。
只是在走到二门的时候却被一位杜氏身边的嬷嬷拦下了。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那位杜嬷嬷虚笑着,眼神中带着打量。
“姑娘要去哪儿还得跟你禀报不成”白露上前一步站了出来。
小满则拿着幕篱站在凝洛身后有些退缩,小声建议道:“姑娘,要么咱们改日再出去吧”
凝洛却像没听到一般,又向前迈步,那嬷嬷却紧走一步伸开双臂拦在了凝洛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白露有些恼了,质问的声音也不由提高了些。
“哟,”那位杜嬷嬷看了白露一眼又假笑着面向凝洛,“姑娘不能出去。”
“我家姑娘为何不能出去”白露叉腰怒道。
杜嬷嬷仍是看着凝洛:“夫人吩咐了,大小姐不能出门。”
白露又欲开口,凝洛伸手拦了她一下,才平静地向那嬷嬷问道:“夫人在房中吗”
嬷嬷见与她对话的终于不再是凝洛身旁的丫鬟,心里很满意,放下双臂回话道:“夫人带着二小姐去庙里烧香了。”
杜嬷嬷说完心里很是庆幸,这个差事再好办不过,只说照夫人的吩咐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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