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秦峰从善如流地更正:嗯,现在就想和白无常大人拜堂。要不村长给当一下司仪?

村长两眼一翻,大有你再说一句我原地去世给你看的架势。

还是村里最年长的张二爷憋了好半天,颤巍巍说道:你你对无常爷爷的心意十分难得,但无常爷爷娶媳妇,怎么着也得无常爷爷自己同意

这叫什么事儿啊?提防着万一外人来反封建,谁想到居然是上门抢亲的?

是谁的亲都能抢的吗?

村长战战兢兢,生怕本来就不高兴的无常爷爷大发雷霆,谁知众目睽睽之下,太师椅上的神婆摇摇晃晃,一双大白眼珠子翻来翻去,嗓子里居然粗哑地挤出一句:开弓没有回头箭,本无常岂能出尔反尔。况且他说得也有理,人合适了,男女不是大事。那便是他吧。

于是村长再次抽了一口气,把到了嘴边准备训斥秦峰的俩男的拜堂不成体统硬生生换成了:无常爷爷喜得美娇郎,思想先进令我等敬服哇!

不管怎么说,无常爷爷没生气!村长大喜过望。

阴风绕梁而起,整个祠堂里的蜡烛瞬间全部熄灭,白姑姑语气森森,裂开嘴巴无声大笑,白惨惨的眼珠分明在秦峰身上看到了星星点点灿烂的功德金光。

村民们看不到,但但凡有点修为,都看得出那青年身带功德,还有一丝隐约的罡气,况且他在这种场面都敢挺身而出多么明显不过,是个假扮大学教授的阳间警察。

功德是好东西啊。

白姑姑舔了舔嘴唇,说道:既接了聘礼,婚约已定,不可更改,今夜子时便是吉时!

他一说完,阴风戛然而止,窗外的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房梁上的铜铃顷刻间全部静止不动,烛火重新燃起,白姑姑的白眼也翻回了正常的眼珠,喉咙里咯咯响了两声,头一歪,昏过去了。

村里的老人们都很熟悉,这表示无常爷爷的神念已经走了,白姑姑的几个徒弟赶忙上去把她扶下来休息,村长和负责婚礼礼仪的媒婆们看着秦峰,发现秦峰居然还把花戴到了胸口,正在和旁边笑眯眯的青年炫耀,于是他们一个个脸白的白、紫的紫,相当精彩。

其中几个媒婆五大三粗的,本是为了防止选中的女生闹腾,秦峰对上他们的视线,立刻眼睛一亮就过来了,吓得几个媒婆反而后退了两步。

一片混乱中,只有常鹏远嘀咕了一句:一朵纸花就聘走了我们老A,太抠门了。

那你觉得什么才算合适?

常鹏远下意识回答:都是神仙了,有本事当然送个大飞机咯,老A就喜欢飞机,他能开我们警队的直升机,但直升机一般没事儿不让开。

飞机啊谢祁连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半晌,常鹏远眨着眼睛,对着谢祁连的背影挠头:我胡说的啊不过法医的工资能买得起飞机吗?

仪式结束,秦峰一行人留在祠堂没走,神婆白姑姑因为请了无常爷爷降临,此刻十分虚弱,一直没有再露面,忙前忙后的几个据说都是她的徒弟,全都穿着纯白的麻布衣服,正在往祠堂窗户上贴白色的喜字。

因为秦峰是外来的,老家不在村子里,所以祠堂就算接新娘时的娘家。

没一会儿他们抬来了一个花轿一口深红色的棺材。

棺木厚实足有二十公分,八个壮汉抬着都有些吃力,木头从里到外透着诡异的深红,也不知道这是拿什么东西刷的色。棺材里头又黑又深,偏偏棺材盖子和身上都描画着龙凤呈祥这类喜庆图案,一眼瞧上去,正常人都觉得脊背发冷。

秦峰却好像一点都不觉得不对,仿佛外头所有的婚礼都拿棺材当花轿装新人的。他一脸稀松平常,甚至十分雀跃地钻进去躺了一下,又坐起来,语气欣慰:木头名贵,大小正好,很不错。

别说媒婆,连神婆的徒弟都被他吓得后退了两步。

一屋子人面色扭曲,唯有谢祁连凑过去拍了怕棺材盖:躺着八抬大棺材去拜堂,确实蛮不错的。

所有人的表情都已经木了,包括知情的警员们。

隔壁的房间,神婆白姑姑喝着一碗浑浊的中药,脸色蜡黄地靠在椅子上,村长满头大汗,张二爷面色阴沉地闭着眼睛抽烟。

村长按捺不住,急道:都是我的错啊,现在我越想越不对,那姓秦的是他娘的狗屁教授啊,看那架势八成是个便衣,装傻收集证据准备抓我们啊,哪有大学教授单纯到那种程度,棺材都抬出来了,他还不明白冥婚是什么意思?还主动往里面钻?

白姑姑放下药碗,在纸上写道:【不管他是什么,无常爷爷已经答应了,他就是无常爷爷的人,今晚子时一到,都得钉进棺材送去给无常爷爷成亲!】

可是村长汗如雨下,那要真是个便衣,在咱们这儿失踪了,上面不得追查?我就说张倩茜已经出了村子就不要叫她回来了,这不好控制,现在可好,她还领着便衣回来,便衣还哎呀,怎么还躺棺材里躺上瘾了不出来了啊

张二爷颤抖着花白的胡子,白着脸道:按姑姑的意思办,无常爷爷可比便衣厉害得多,我们咬死了没见过这个人,那几个一起来的也要处理了到时候谁也不能没有证据就抓我们,但无常爷爷的命令若是不遵守

村长哭丧着脸,冷汗已经把整个脊背都湿透了。

张倩茜那小丫头是没见过无常爷爷的神迹,才会跑去找什么警察。张二爷越说越坚决,外人都是不懂,学了两个狗屁科学公式,就把对神明的敬畏丢得一干二净。等他们见过无常爷爷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力,无知的警察也要跪地磕头。

村长听完,慢慢也不抖了,他也点点头,叹息:是啊,得叫更多的人都来信无常爷爷才好啊。

很快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白姑姑又亲自出现了,带了一套样式复古的中式婚服,但整个都是白色的,村长硬着头皮让人给秦峰套上,那是女式的衣服,秦峰穿了才刚过膝盖,但村长闭着眼睛当看不见,紧接着端了一碗喜酒,让秦峰先喝了。

都不用施法,凭警察经验都能判断出这是麻药一类的玩意。

秦峰接过来,毫不迟疑地喝掉了,药酒里同样带了阴气,不用转阴术,直接就能喝。

就是味道不好,秦峰咂咂嘴,忍了。

白姑姑眼神阴鸷,对着秦峰比了比棺材,秦峰配合地钻进去,躺平,手还放在胸口,眼睛一闭特别安详。

神婆眼角抽了抽,随即冷笑,对徒弟们打手势。

村长客气地把谢祁连他们请到屋外,说要给他们讲讲娘家人观礼的规矩,出门的时候,他们明明白白听到了背后钉棺材的声音。梨佳慧骤然白了脸,但一抬头看见谢祁连神情平淡,就只好咬着嘴唇装镇定。

十二点整点的时候,张二爷带着送亲队伍来了,队伍人不多,多半是村里老一辈的,个个安静肃穆,觉得不妥想闹腾的小年轻都被家长夺走手机锁在了家里。送亲队伍举着白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喜字,抬起棺材,一路撒着纸钱和喜糖,摇摇晃晃往后山走。

神婆跟了过去,她的徒弟们还有那几个特别壮硕的媒婆却没走,堵在门口挡住了其他几人。

娘家人不能跟着去,这是规定。媒婆们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二头肌。

僵了一会儿,空气里有一股怪异的烟,不怎么起眼,等回过身来,常鹏远与戴梦媛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梨佳慧则早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村长从门口探进头来:解决了?

倒了倒了,白姑姑亲自配的药等等,另一个教授去哪了?

gu903();屋里的媒婆惊叫:刚才明明倒在这儿,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