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没事。谢景低头看了一眼计价器,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十块纸币递过去。
忘了这个时候还没有移动支付。
康桥名居四个金闪闪的大字挂在大门口,作为阳城最高的高档小区,数年如一日,一点没变。大门金碧辉煌,两个石膏天使雕像簇拥着一汪喷泉,别提多富贵了。
谢景家在十二楼,他从兜里摸出钥匙开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谢景没心思纠结其他几个人都去哪了,径直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空调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的很香,谢景在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一点光没有,也没人叫他。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嗡嗡作响。意识回笼,谢景盯着天花板,有片刻出神。
滴答滴答
是钟表走针的声音。
谢景偏过头,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书桌上绿色闹钟的表盘发出荧荧绿光。
很老旧的款式,圆圆的立在桌上,头上顶着两个金属的小耳朵。每天尽职尽责叫醒谢景。
但是每天它叫的时候,谢景已经醒了。
谢景是个十分自律的人,自律的几乎可怕。
高中的时候,六点起床,十点放学,上十节课,两节自习,课间的时候,写作业,睡午觉。十点回家以后还要另外做一套卷子,一点钟睡觉。
大学的时候,七点起床,上课,上自习,参加各种比赛竞赛活动,带着一个击剑社团,还能拿最高等的奖学金。他甚至每天夜晚都会腾出两个小时,健身和上兴趣班交替。
谢景就像是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定时定点,一刻不停的运转。
泰山压顶般的高度紧张感一只吊着谢景的一口气,让他没有一颗敢停歇。
不停止,不回看,谢景从来不会觉得累。
他甘之如始,他前赴后继。
谢景想因为他的优秀,从他母亲冰凉冷漠又美丽的脸上,看到一丝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谢景曾经见过,在他初二的那年,像是漫山遍野地山花都悄然地绽放,温柔又美丽。
从那天起,谢景再也没比别人家的孩子差一星半点。
都是笑话,谢景在心里想。
他从床上做起来,摸到书桌前,打开了台灯。
白炽光顷刻照亮了房间,桌上摊着一套还没写完的数学卷子,卷子前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张时间规划表。
把谢景暑假的一天安排的明明白白。
谢景从墙上小心翼翼地撕下那张表,看也不看,三两下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桌上的数学卷子只剩下最后一题的最后一小问,列了一整张草稿纸,没解出来。
求导数里两个零点的差值,谢景扫了一眼,随手拿起旁边的签字笔,在卷子上写下了答案。
和折磨谢景千万次的高数相比,谢景觉得自己在做1+1=2。
然后谢景把这张卷子,连同桌角半米高的资料,一同扔进了柜子里。
老天爷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不是让他再次作践自己的。
嗡嗡嗡
手机响了。
景儿,还在做题啊?宁浩远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
刚写完了。
出来遛两圈,哥请你吃烧烤。
谢景确实有点饿了,他还没吃晚饭:行啊,在哪见面。
细亚广场,别忘了带暑假作业啊。
挂了电话,谢景从书桌上的另一边翻出六个大厚本,塞进书包。
很重,但是谢景一身轻松,他打开房门,客厅里亮着灯,女人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细白的手上滴着水,位置正对着谢景的房门。
婴儿肥的小圆脸从沙发上探出头,奶声奶气地叫道:哥哥。
谢景忽然就没那么轻快了。
第2章
方婉舟女士神色如常,波澜不惊地从架子上抽出一张洗脸巾擦干净手,径直走到沙发旁抱起她的宝贝女儿。
宝宝,去洗澡了。
方婉舟其实很温柔,她低声说话的时候,像弹奏的手风琴,每一个音符都悦耳。
不过谢景就听到了这一句。
马上,方婉舟女士就抱着谢景的妹妹进了卫生间,然后干脆利索的关上了门。
谢景觉得有点好笑。
方婉舟果然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分毫不差。
上一世,谢景为了讨方婉舟的欢心,拼了命的学习,他累死累活,捧着沉甸甸的acm的金牌到方婉舟面前时,方婉舟连一个多的眼神都没给他。
亲妈还不如继父来的热情。
真的没必要,完全不值得。
谢景有机会重活一世,没兴趣重蹈覆辙,再拿热脸贴冷屁股。
谢景盯着磨砂的门板两秒钟,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
他和宁浩远约的细亚广场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购物广场,四面八方都被居民楼环绕,长期人满为患,巨大的人流量,催生了无数个乱七八糟的露天小吃摊。
因为在谢景和宁浩远家的中间,长期作为他们俩的碰头之地。
新城区绿化好,建筑空,晚风一吹,气温没下午那会高。
谢景家距离细亚广场不到一公里,走两步路就到。谢景出了小区大门,毫不犹豫地拦了辆出租。
谢景一点没客气,脱下书包直接扔给他。
宁浩远手上一沉,差点兜不住,惊道:什么玩意?
催命符。
宁浩远回神一掂量,立马明白里面是啥,一把揽过谢景的肩膀:景儿,你真是我亲哥哥。走走走,先吃饭去。
广场地面就有一家烧烤店,谢景记得味道还可以,价格也不贵。但是人不多,全被对面五花缭乱的小吃摊抢走了人流量。
谢景推开大门,猝不及防和里面呛鼻的气味撞了个难怪,差点被熏得再死一次。
桌子倒了四个,凳子更是支楞八叉到处都是腿,还有好几个腿上带着血。地上更是撒了一片烤好的肉串,踩的油腻腻的,和碎了的啤酒瓶渣一起,掺合着地上乱七八糟的液体。
味道极其强烈,惨不忍睹,令人反胃
谢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和宁浩远面面相觑。
乖乖,这是怎么了,十二级台风刮过了?宁浩远忍不住感叹道。
听到动静,从后厨探出个人头:小伙子,今天晚上不关门了,明天再来哈。
这也不是像能营业的样子?宛如台风过境,肉眼可见,这里曾经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战斗。
宁浩远:谁啊,这么猛。
谢景摊摊手,一脸无辜。
罪魁祸首也没走远,就坐在烧烤店门口的台墩上缠纱布。
精瘦的手臂上一道十厘米宽的划痕,钝器所致,所以不深,渗着血,缠好的纱布已经红了,看上去还挺}人的。
罪魁祸首也不觉得疼,十指翻飞,相当熟练。
沈哥!
罪魁祸首懒懒地抬起头。
马路对面走过来一个人,红头发,大花臂,还穿这件红t恤,活像一团跳动的小火苗,就是背后背着一个快压到屁股的,严重阻碍了他瞎蹦q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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