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张宪斌用黑板檫哐哐地砸着讲台:安静、安静,活动课人流多、车流大,同学们出行的时候,注意安全,不要随便和车抢路,没有必要的需求,我还是建议最好还是不要出校门,早点回来,这都高三了,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
坏的不听好的听,此时此刻大家都是聋子,低着头装鹌鹑。
谢景,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谢景心里咯噔一凉,就知道张宪斌不会轻易放过他。
从开学考结束之后,谢景一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后,张宪斌已经折磨他一周了。
每天额外发一张卷子,每节课必提问三遍以上,甚至和物理老师、生物老师统一战线,对谢景进行严厉打击。
除了语数英以外的课,每天,一班的课堂上,不时就会响起这样几句话。
谢景,这道题选什么?
谢景,这道题用了什么公式?
谢景,你
谢景心力交瘁,短短几天理化生水平直线上升,很快就到了每科平均差不多四十分的成绩。
历史性跨越。
嗯,这次真的可以考121分了。
活动课这么好的机会,张宪斌都不会放过他,单独把谢景拎到办公室,塞给他一套化学试卷,没有答案的那种,今天写完,写完上交,不然不准出校门。
谢景摊开一看,二十道选择题,二十道填空题,五道综合体,顿时两眼一黑,今天怕是没有机会走出阳城二高的大门。
下午四点,第二节的下课铃一响,整栋教学楼开始颤动。
伴随着一阵叮铃哐当、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腾飞园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变成了一座空楼,宛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安静的连个人声都没有。
挤在樊笼里的鸟儿迫不及待地飞出去了。
一班的教室里不出例外已经空了。
只有边上某一排还坐着俩人。
可不就是谢景和沈晏清。
两人规规矩矩,并排坐在空旷的教室里,一个在写张宪斌量声定制的化学卷子,一个再写谢景尽心挑选的《高考押题□□》。
沈晏清一边写,一边用余光看他的小同桌。
沈晏清觉得谢景写理化生的作业的时候特别有意思。
这位在二中名震三个级部的大学霸,面对数学,面对英语的时候通常没有任何表情,都特别的胸有成竹,生动形象地演绎着什么叫做下笔如有神。
一张数学或者英语试卷也就半小时吧。
但是一但碰上理化生,谢景就变了。
首先,他一定要把四本教科书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一道选择题都要翻半本书,哼哼唧唧磨叽五分钟才能写完一道。
非常不科学,关于这个问题,沈晏清曾经非常认真的请教过。
谢景当时正在写一道英语的阅读理解,讲的是大脑皮层的潜记忆,非常晦涩难懂,谢景一边随手勾勾画画,一边随口瞎掰。
他说,他暑假出车祸装伤了脑子,理综的记忆全部还给老天爷了。
沈晏清又问,为什么只有理综。
谢景恶狠狠地在题头上写下答案,语气还非常轻松:因为我对理综深恶痛绝,再也不想看到它了。
他的小同桌和理综的爱恨情仇可以写上八百万字了。
就比如现在,沈晏清就看谢景眉头越皱越紧,眼神越来越烦躁,距离摔笔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距离。
沈晏清用笔帽戳戳桌子,友情提醒道:写完就可以出去吃烧烤了。
谢景问沈晏清要吃啥,沈晏清觉得刚回来那顿烧烤被搞砸了,心里总有点难受,不假思索回答,烧烤。
上周下个雨耽误了,拖到了这周,又对着一套化学卷子一筹莫展。
谢景勉强平复一下情绪,心里默念十遍:loveeace继续看下一题。好歹现在他已经有40题目会做了呢。
谢景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不就是一套化学卷子吗?又不是没写过。
班里包括整个教学楼都很安静,虽然谢景的声音很小,但是沈晏清听到了。
十分钟之后,谢景抬头:沈晏清。
沈晏清扭头:景儿,怎么了?
这个叫法是沈晏清和宁浩远学的,是阳城本地的方言儿化音。沈晏清不是阳城在阳城长大的,学的不太像,尾调拉的有点长,显得有点缠绵。
谢景说:我不会写。
言辞恳切,态度陈恳,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沈晏清已经猜到谢景想干什么了。
谢景眨巴眨巴眼睛,接着说:我饿了。
教学楼里的人空的差不多了,张宪斌收拾收拾东西差不多也该回家了,临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谢景还被他扣在教室里写卷子,有改道折返到教室,看看谢景写到哪了,顺便告诉他可以先走了,回来再写。
教室里没人,两颗小彩虹坐在一起特别打眼,张宪斌刚站在门口就瞅见了。
沈晏清侧着身子背着门,手已经伸到谢景的桌子上了。
你俩干嘛呢!
第19章
俗话说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沈晏清不仅身不正,心还特别虚。
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张宪斌给谢景开小灶发的理化生卷子,有一半都是沈晏清写的。
谢景写其他两个作业的时候仿佛切菜瓜,毫无难度,每次沈晏清看到都想起前两年电视里卖点读机的小女孩大喊soeasy。
所以谢景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磨理化生的卷子。
哼哼唧唧五分钟写一题,再好的耐心估计都要疯。
最重要的是,谢景是真的不想写。
但是张宪斌那边盯得特别紧,谢景又不得不写。
他得想个办法。
谢景这个人看上去安安静静不说话,像朵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没啥人气。实际上就是和他不熟,懒得搭理你。但其实谢景在熟人面前还算活泼,有点生气,有时候还会把人怼地没话说。
可惜谢景上辈子每天忙得连轴转,恨不得拿着鞭子鞭策自己每天奔跑八万公里,朋友少的可怜,实在没俩人见过谢景的庐山真面目。
而且当初他也没心思想写乱七八糟的。
自从重生回来,谢景每天上课的时候,开心了抬头听课,不开心了低头画画,他也不怎么喜欢网上冲浪,每天闲出屁,除了满嘴跑火车,净琢磨点歪门邪道。
他不写,还可以找别人写啊,就比如沈晏清就很合适。
一来,沈晏清和谢景在某一方面勉强也算是知根知底,一起蹲过局子,还做过几天同桌,再怎么说也不是陌生人了,谢景衡量一番,勉为其难划为自己人。
二来,沈晏清写作业的速度和谢景一脉相传,奇快无比,读两遍题答案就出来了。沈晏清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就开始写他自己买的资料,十分勤奋好学。反正写课外资料也是写,写张宪斌的卷子也是写。张宪斌出的卷子肯定质量更高,这个买卖绝对不亏。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沈晏清绝对没有拒绝的理由。
然后就被沈晏清一口回绝了。
给别人写作业就和考试作弊差不多,非常的政治不正确,必须严格抵制。
但是谢景不抛弃不放弃,在沈晏清写课外习题的时候总来骚扰他。
他也不说别的,就是不是地叫沈晏清一声。跟个小猫似地,不时地挠你一把,还是不痛不痒的那种,偏偏又不能假装看不见听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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