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猝不及防,沈晏清差点吓得摔了一跤。

完了,被发现了。

刚才还在小巷子里大杀四方的七爷现在恨不得能原地消失,变成一个透明人。

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我小号销号成功没?

账号自杀要七天呢!

谢景把床头灯打开,看着他。

沈晏清尴尬地站在门口,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你怎么醒了,我刚才去上了个厕所,吵到你了。

伤口有点疼,谢景其实一直没睡着,沈晏清鬼鬼祟祟地叫他,谢景就察觉到,他可能有事,故意没有回答。

沈晏清跟个猴一样,眨眼就没影了,谢景刚推开门,准备追上去,沈晏清连个影都没有了。

上厕所上一个多小时,沈晏清是掉到粪坑里,顺便搓了个澡吗?

谢景道:你上厕所上这么久?

沈晏清神色如常,脱鞋爬到自己床上,理直气壮且非常不要脸的说道:我便秘。

谢景:

沈晏清把外套脱了,盖上被子,翻了个身:睡吧,我太困了。现在都两点了,明天还要考试,晚安,景儿。

他直接把话堵死了。明白的不配合,谢景也不能再追问什么了。

但是他着实感到好奇。

沈晏清到底去干什么了?

谢景也不是瞎子,他能看出来,白天那几个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其实非常怕沈晏清。

耗子见了猫的怂逼样,是藏不住的。

沈晏清为什么爬楼翻墙都如此熟练?

还有上次,石旭在一中有事,为什么要来找沈晏清?

一个个疑问在谢景脑子里盘绕。

谢景盯着上铺的床板,后知后觉地想到,他的同桌越来越像一个谜。

这么想着,谢景慢慢也睡着了。

第二天照常考试,谢景一个人呆在教室里翻书。

第二场考英语的时候,刚放完听力,安文山被叫了出去,然后就没有回来。

谢景并不在现场,这还是施红红告诉他的。

中午午自习之前,施红红坐在座位上,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安文山从考场里出去,脸色从迷茫到震惊到惊慌到镇定的全过程,最后还抛出了问题:谢景,你胳膊受伤,不会和他有关吧?

谢景笑了笑:这谁知道呢。

和他没关系才有鬼了。

施红红继续说到:我跟你讲,现在外面都流传着一个说法。

一般关于谢景的故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谢景道:说来听听。

施红红神秘道:昨天咱们学校贴吧那叫一个热闹。昨天晚上,门口不是停了个警车吗,教务办也有几个警察,不少人连夜发帖,讨论来龙去脉

施红红这么一讲,谢景算是明白了。

一群人考试的夜晚还不好好睡觉,跑学校贴吧里聊八卦。昨天一个帖子从放学在首页一直飘到了今天早上。

核心内容:临近考试,谢景害怕对赌失败,请人自导自演,成为全年纪唯一一个因伤不用考试的人,这招苦肉计,实在妙不可言!

首楼小论文似的洋洋洒洒上千字。作案动机,作案手法,案件疑点,得出结论。分析的有理有据,看着确实像那么回事。

联系到上次轰动整个年级的大事,很快说服了一部分人,楼里变成了相信的,和不相信的人的各种骂战。

上千楼里只有一两个人,弱弱的提问,楼主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楼主还回复了。

说的是语焉不详,又暧昧至极的你猜。

谢景听完,啧啧称奇,占领舆论高地,这一招实在是妙啊。

施红红讲完了,又补充道:结果呢,然后今天中午,安文山就被带走了,和他没关系谁相信呢。

施红红靠在后面的桌子上,连连唏嘘:警察叔叔的眼神果然是雪亮的。

虽然谢景和安文山一样都不怎么搭理人,但是谢景是一种距离感,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自己的运行轨迹。安文山不一样,看上去阴恻恻的,感觉要是不是窜出来咬你一口。

所以施红红不太喜欢他。

管他网上有什么洗脑包,施红红就是无条件相信谢景。

安文山这一天座位都是空着的,一直没回来。

一班的人都敏锐地察觉到,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了。

但是对谢景来说没什么区别了,只要把安文山揪出来了,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十一月中下旬已经渐渐有了冬天的气息。

早起天还是漆黑的,气温个位数,草地上打了厚厚一层霜。

沈晏清现在已经不去晨练了,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宛如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每天都是一栋楼最早起的一拨人,轻手轻脚的洗漱完,就去食堂买早餐,

自从鱼头横空出世,餐厅的热门选手之间的竞争日趋激烈。谢景每天看着热气腾腾的饭盒,感动的泪流满面,发自内心地觉得,沈晏清简直是自己的再生父母。

谢景从卫生间里洗漱完出来,叼着一个灌汤包,忽然想起来:今天是不是星期一?

沈晏清仰靠在椅背上,长腿伸到桌下,点点头:怎么了?

谢景看着他的牛仔裤,说道:你穿秋裤了吗?

沈晏清斩钉截铁:没有。

年轻人的世界就没有秋裤两个字。

谢景盘腿坐在床上:我劝你最好穿上。

沈晏清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竟然穿秋裤!

小同桌表面上狂放不羁,背地里竟然偷偷的穿上了秋裤。

一点都不青春活力。

实在是令人咂舌。

谢景不置可否:相信我,不穿你绝对会后悔的。今天有升旗仪式。

沈晏清:你怎么知道?

谢景眨眨眼:猜的。

国旗下的讲话,二中丢失已久的光荣传统,一般没事都不怎么升国旗。

原因无他,二中的国旗在图书馆的下面,在大门主干道的尽头,只能装下一个年级的人,三个年级你不升我不升,搞得最后没有什么重大事件,这个活动也渐渐消失来了。

最重要的是,占用早自习时间。

升旗仪式渐渐被黑板旁边的大音箱取代,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用那个通知,讲话的时候,还能在班里上自习。

新官上任三把火,鱼头来的第二个星期,就捡起了这个光荣传统,并且一人独占升旗台,坚持每周必升旗,每天必跑操,一天不落。

临近冬天的早上冷的不行,还是第一次讲话,鱼头慷慨激昂,进行了漫长的发言。一班站在最旁边,成了一道敬职敬责的挡风墙,一帮子人自诩年轻力壮的年轻人,站在风口上,吹了一个小时的寒风,回来的时候冻的梆硬。

连知觉都没有了。

早上一到教室,大家经历了星期天考试的折磨,又泄气,又焉巴,有气无力地捧着书,背着英语单词。

施红红暗搓搓地回过头,安文山还没来。

gu903();呼呼呼。大音箱里传来了吹气试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