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过了一会儿,老张心满意足地走了。

施红红在后面一边喊,一边焦急探头:谢景!谢景!物理卷子,还有五分钟上课。

再不写就来不及了。

谢景伸手在书包里摸索。

施红红的焦急的眼神已经飘到前面的桌子上了,最终停在了沈晏清脱在桌子上的粉红色的手套:这个是

沈晏清特别随口地说道:我对象送我的,好看吧。

施红红的眼神慢慢又飘到了谢景的身上。

谢景捏着卷子,扭头看着施红红。

施红红一咬牙:太好看了,在哪买的,我也想买个同款。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施红红从谢景手里接过物理卷子,听见旁边沈晏清说道:你买个其他款,我对象送的,不好一样。

算了算了,我也不喜欢戴手套。施红红捧着物理试卷泪流满面,抄个作业真心不容易。

考试的时间在月假回来第二周的周二和周三,谢景本来很平静,临到考试的当天,突然就有点紧张了。

也不能说是紧张,就是很焦虑。

这次考试教办还挺重视,因为是联考,考试时间安排的非常宽松,和高考时间保持一致,上午下午各一门。

这就导致了考语文之前,要经历一段非常漫长的自习。

谢景的焦虑具体表现为,他看了一会儿古诗词,翻了翻文言文注释,读了一会儿错题,又看了两篇作文素材,所有事情都干完了,才过去了不到半小时。

而且最后也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些什么东西。

谢景已经八百年没有过这种考前焦虑症了。

大家都在如火如荼的复习,他就特别想直接上战场。

一场考试,承载了他和方婉舟和沈晏清两个人的约定,显得格外重要。

谢景也很久没有考过第一了,现在就有种快进立马见分晓的冲动。

每次考试来来去去复习的都是这么些东西,翻了十来遍了,实在没有什么看头。

谢景把装订成册的活页合上,抬头一看,语文老师正在讲台上低着头写教案,没空管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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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被打散成五十个单桌时,沈晏清就坐在谢景的前面。

谢景从桌子下面撕了一片草稿纸,刷刷地写到:早恋吗,我年纪第一(马上)。

写完,谢景把巴掌大的草稿纸揉成一个纸团,往前一扔。

小纸团在空中划过一条圆润的曲线,啪嗒掉在沈晏清的桌子上。

怕沈晏清没看见,谢景在伸脚,搭在沈晏清的板凳腿上,踹了两下。

沈晏清动了一下,看上去是把纸团捡起来了。

过了一会,一只手半截搭在谢景的桌子上,接着一个小纸团滚到了谢景眼前。

谢景打开一看,是熟悉的字迹。

沈晏清:放心。嫁妆已经准备好。

谢景刚看完,又一个小纸团滚到谢景的桌子上。

是个新的,上面只有沈晏清的字迹:也不用太紧张,我还可以再等你个十年八年的。

谢景:

谢景怒写道:能不能对我有点自信,比如祝我一举夺魁之类的。

沈晏清从善如流:是是是。

这次考试谢景和沈晏清不是一个考场,也不是前后桌了。

谢景好几次考试没录入成绩,地位一落千丈。考场是按照上次考试的成绩排的,谢景从第一考场一步跨到第三十一考场,理科的最后一个考场。

腾飞园装不下那么多考场,三十一考场排到了后面的科技楼。

谢景一个人凄凄惨惨,拎着笔袋出了腾飞园,他是他们班唯一一个在科技楼考试的。

公布考场的时候,沈晏清还拍着谢景的肩膀,笑道:除了第一考场,哪里都容不下你,我还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呢。

科技楼是高四的教学楼,和前面三栋教学楼的构造都不一样,南楼和北楼的楼间距不超过三米,中间夹着一条狭长的小花坛,种着两排四季青,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显得格外阴森逼仄。

谢景一只脚踏上去就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脊椎一路爬到了脖子。

三十一考场在四楼的最边上,最角落的角落。

最后一个考场五十人不到,到了一大半,倒数五十比正数五十还要牢固多了,这一个考场里的人有一大半都互相认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聊得热火朝天,谁也不嫌弃谁。

今天晚上有人去网吧吗?咱们一起开黑,让他们看看咱们三十一考场虽然成绩不太行,但是打游戏必须非常牛批。

我我我,我去,搞起来。

说着,有一个人转移了话题:有人能给我抄几道题吗?再考那边点,我妈都快断我粮了,你们都准备小抄了没?

话音刚落就被人反驳了:抄个屁,这考场里还有你不认识的吗?你准备抄谁的?考场里绕一圈能找到一个平均分过五十的我倒立吃屎。

谢景从门口进来了。

闹哄哄的教室安静的能听见外面呼呼的风声。

谢景顶着一屋子人难以置信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走到角落里,找到自己的考号,坐下了。

狠狠的享受了一下领导出行,班主任进班的待遇。

刚才大放厥词的同学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他旁边的同学戳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刚才说的还算数吗?

扬言要吃屎的同学送了他一个滚字。

谢景的座位在倒数第二个,坐在他后面是一位吊着夹板的老哥。

这位老哥身残志坚,左手裹着厚厚的夹板,右腿还打着厚厚的石膏,就这样,还能顽强不屈地出现在考场上。

他本来也不是三十一考场的人,但是因为上个月出了场车祸,一个月没来考试,现在和谢景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见谢景如见故人,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刚才他还觉得自己在这个考场格格不入。

现在救星不就来了。

老哥非常自来熟,花了组组有十分钟来讲述,他如何出车祸的悲惨过程,如泣如诉,最后还问谢景是怎么过来了。

谢景觉得,和他先比,自己简直没资格坐在这里,言简意赅地说道:一点小伤。

后面这位大兄弟看着还想追问,外面的铃声响了,监考老师拎着密封袋进来,大兄弟只好作罢。

谢景来着一趟真的是长见识了。

差生聚集地,连监考老师都是意思意思,谢景四十分钟把数学卷子写完了,还检查了一遍,抬头开始观察这个考场。

他之前考试的地方一直都在金字塔的顶端,考试的时候都一样埋头解题,现在谢景见到了千奇百怪的考试方式。

比如右前方的那位,数学考试竟然在翻教科书,左前方一位,偷偷从前桌那边接过来了小纸条,他左手边的哪位在睡觉,睡觉的哪位抓耳挠腮,笔一直没停。

虽然都在抢救自己无可救药的成绩,但是没有一个人过来骚扰谢景。

谢景不说话,没情绪,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天生都有距离感,没人敢来招惹他。

不是一路人。

一套考试题,中规中矩,谢景做完了没什么特殊感觉。

除了主观题,他每道题都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