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琼九脸更红了,怎么他下巴那点红印,还不消!
“哦”她闷声回了声,眼疾手快从他身侧找了突破口,缩着娇小的身子,趁他没有反应过来时,推了推他的胸膛,从他左手边“滋溜”一声跑掉了……
真的是跑掉了……
淮绍一哑然失笑,手指触上下巴那处,笑意在他清冷深邃的脸上荡开,他摇了摇头,跟上她的脚步。
音容在原地等了许久,淮绍一架走陆琼九的时候,她还打算拦上一拦,但一离近,看到两人脸上如出一辙的笑意,生生止了步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什么意思吧。
但这郡主自己跑回来,又是什么意思?
音容往陆琼九身后看了看,没看到淮绍一的身影,匆匆过去服侍,陆琼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饮尽,看着才稍微冷静了一点点。
音容拿过茶壶又给她倒了一杯,“您慢点喝。”
她将茶盏送过去的时候,抬眼望了陆琼九一眼,这一望瞧出点不一样,“郡主,您嘴巴这么了?红红的?”
陆琼九下意识捂着了自己的嘴,她苦着脸,“我嘴巴还红着呢啊?”
音容点了点头,“磕到什么地方了吗?郡主放下手来让奴婢看看,嘴唇这么娇嫩的地方,磕到什么可不得了。”
陆琼九一双大眼睛在眼眶中打转,听到音容的话,快速的摇了摇头,怎么能让她看,她还要不要脸了。
淮绍一不急不缓的走过来,音容看到了行了个礼,而后继续转头,锲而不舍的劝说陆琼九把手拿下来。
她只扫了淮绍一一眼,忽然觉得好像看漏了什么,又转过头去瞧。
此时,淮绍一已经走的很近,音容一眼便看见他下巴那处微微有些泛红的痕迹。
看形状,看大小……音容朝着陆琼九撇撇嘴,“啧啧”两声。
陆琼九瞪大了眼睛,这这……就看出来了?
音容到底是个会做事的,自己带着一众伺候的人离开,给他们二人腾了一个清净无人的地儿。
人走了个干净,陆琼九更加不自在起来。
淮绍一坐在她对面,长手长脚一伸,陆琼九突然觉得这个地儿小的不得了。
“把手拿开,我看看,可磕伤了?”
陆琼九还捂着嘴,连连摇头,看到他幽深黑瞳里的不认同后,悻悻的拿下来手。
她的唇瓣到底娇嫩,那样大的力气撞上他的下巴,定然红肿起来。
淮绍一盯着看了会儿,道:“这几日,少碰吧。”
“那个,不疼的!”陆琼九着急狡辩,她一瞬参透他的话里有话。
少碰,能怎么碰,不就是亲亲的时候碰吗?
这几天少碰,不就是不亲了吗?
淮绍一递了杯茶,没有打算再跟她继续这个问题。
陆琼九还想说什么,见他这模样,只好止了生息,闷闷喝茶不再开口。
淮绍一有些看不下去,率先转了话题,“我听说,太后有去常乐宫。”
“这你都能知道,”她声音闷闷的,别扭的抱怨,“也不见你这几天给我传个信什么的。”
她抱怨的声音很小,但奈何这里就他们二人,淮绍一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他担心,黏她黏的多,她会烦。没想到她竟然有了这样的心思。
陆琼九长长吁气,正了正神色,提到这种事,还是觉得难耐,“皇祖母她,想让我搬去仁寿宫。”
淮绍一盯着她眉眼,看她眉眼渐渐不复之前明朗,心渐渐沉了下来。
“已经知道了昭华长公主的事了?”
他试探询问,整个后宫一直刻意瞒着她昭华长公主的事儿,如今太后开口了,那该知道的,她也就都知道了。
陆琼九大力地眨了眨眼,喉间酸胀起来,见了他,本以为母亲的事给她带来的影响会减弱些许,却不曾想,见了他,却更加委屈起来。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她的出生,难道就真的是一场错误吗?
“当时皇帝舅舅刚登大位,大秦根基不稳,丹契为部族之首,为了稳定部族,大秦欲以联姻手段笼络。丹契使者明明白白的写着,要大秦最为尊贵的公主。皇祖母和舅舅,为了大秦,为了巩固帝位,将母亲……”
她说不下去,眼泪流了满脸,淮绍一已经走到她身边,大掌抚过她被泪濡湿的发,将她的头贴上了他的腰腹。
“我都知道的,既然享了公主的荣华富贵,这些都是必然要承受的,我都知道的,所以我不怨皇祖母和舅舅,我知道他们的难处,只是……只是,原来我的出生是建立在这么多人的痛苦之上。”
“父亲有自己的宠妾,母亲在大秦也有自己中意的小侯爷,他们明明都不爱的,却有了我。父亲宠妾灭妻,母亲情义冷淡。”
她张开手臂抱住淮绍一的劲腰,鼻涕眼泪一股脑抹在他衣袍上。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又怎么还会得到谁的祝福。”
淮绍一蹲下身,与她视线齐平,揉着她的头发,眼里的温柔掺了蜜,甜了她苦了大半的心,“怎么办?我还得谢谢这场错误,将你带给我。”
陆琼九泪眼婆娑,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
“昭华长公主自你出生始,便事事亲力亲为,小到吃喝衣着,大到何时习书学艺,她都亲自教导。可汗这一辈子就你一个子嗣,纵容是再宠爱妾室,却没让那个女人生下一男半女。九九,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