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容上前行礼,压弯了膝盖,唤了声,“郡马爷。”
这一声出口,完完全全取悦到了淮绍一,接着烛火的微弱光芒,音容瞧见淮绍一朝她点了点头,顿时,有点受宠若惊。
要知道,郡主与郡马爷见面机会本就稀少,郡马爷更是满眼满心的扑在郡主身上,吝啬到根本不会给旁人一个眼神。
音容望着淮绍一手里的宫灯,念着陆琼九的嘱咐道:“郡马爷,奴婢帮您拿宫灯吧。”
淮绍一没有反对,抬手,将宫灯递给了音容,另一只手还摩挲着陆琼九的锁骨不肯挪开。
音容接过宫灯,又低身匆匆行了礼,旋即一蹦三跳提着裙摆快速离去。
她一离去,淮绍一整个视野就完全暗了下来,他看着音容着急离去的背景若有所思,各宫之中亮起的灯火星星点点泛成一片,离他们很近又很远,抬眼可见,却始终照不亮彼此的模样。
音容这疯一样的离去速度太过刻意,陆琼九有些心虚,张了张唇,正要说什么,却陡然觉得唇间一暖,一软,而后,便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
腰间也附上了一只大手,用了力气的,让她更加靠近他。
一吻终了,空气中只余两人轻微的喘气声,陆琼九揪着裙子的手微微用力,今日的淮绍一,竟是完全没有节制。
她敛眉,黑暗中辨不清许多,因而唇上的、腰间的触感反而更加真实,她听得他声音暗哑,“离我近一些,我看不到你,心里不踏实。”
陆琼九咬唇将手放在他的胸膛,明明手牢牢的都扒在她腰上了,还说心里不踏实。陆琼九反应迟钝的发觉,今日的自己太过扭捏了,平日都是她先撩的,怎地今日淮绍一一主动,她就只有了羞涩的份儿。
她才不要这样!
手指在黑暗中乱摸,顺着自己的腰身摸到他的手臂,而后,往前一倾倒,整个人纳到他怀里。
淮绍一反应极快,收臂,稳稳的接住了她。
“绍一,我们终于可以毫无顾虑的这般了。”
先前,他们无名无分,做什么都要掩人耳目,如今不一样了,未婚夫妇有名有份。
淮绍一没再吭声,低了头,温热的唇接连落到她的额头、鼻尖,他还在往下移,两人呼吸相触、交.融,“是,终于不用顾虑了。”
陆琼九摸着他身上的衣料,腰封之间,别着的香囊,单纯靠摩就知道出自她手,因他时时刻刻带着的这一举动,让她整颗心都绽放开来,你今日这般打扮,煞是好看。就是……你还是要少穿啊。”
“为何?”淮绍一的额头轻轻的顶了顶她的,声音里带了笑意。
陆琼九磨蹭几许,“你平日里一身玄衣,清肃严谨,那些个官家小姐就是再喜欢也不敢贸然上前。你今儿陡然一身白衣,温润公子的打扮,那些个女子们啊,当然不再惧怕巴巴的赶上来。”
淮绍一笑道:“也总算是让你感受了一番当初我的感觉。”
“我哪里一样,养在深闺,自是没什么机会接触外男的,左右这辈子,接触的外男也就你一个。”陆琼九拉着长音,一副小傲娇耍性子的模样。
淮绍一愣了愣,认真道:“这辈子有此福祉,总归是要谢你先踏出这一步,”他心底有些歉意,先前的躲闪,也在不经意间伤及了她。
陆琼九吸吸鼻子,反而大笑,“上辈子是你主动的啊,我可是还记得,上辈子最后一刻光阴里,你是如何讨要抱抱的。”
她娇气气的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还不快抱紧些!”
淮绍一唇角轻勾,心跳不由的加快,在她面前,一切都变得身不由己起来,“也不知音容什么时候返回,我们要加快些。”
陆琼九从他怀抱里脱身,“可是有什么事吗?”
淮绍一伸手在黑暗中描摹她的五官,从秀眉到红唇,一遍一遍,他慢慢开口,陆琼九凝神谛听。
“可有为难之处?”
“并无,只是担心皇帝舅舅不情愿,他对表哥尚还存有父子之情,怕劝服他出宫也不是很难。”
淮绍一“嗯”了一声,看到了那团黄晕的光小了整整一圈,慢悠悠的再往这边走,“你该回去了。”
“啊?这么快!”
“再不快些,蜡烛都要燃尽了。”
陆琼九听到他话里的意思,也回头去看,果然看到音容的身影。
“那你悄悄低头,我告知你一件事,这几日,你务必做好。”
淮绍一低头,陆琼九扒着他的耳朵,光越来越近,将淮绍一清俊的面孔完全照亮,只见男人的耳尖发红,浓眉也皱了起来,音容走的很近了,两个人的交谈也结束。
音容只听得最后字眼,是陆琼九羞答答的声音,“哎呀,你总也得了解一番,我怕疼。”
作者有话要说:音容:怕疼?哪里疼!
九妹:哎呀~吃你的蜜饯去吧
第62章62.九妹
烛火即将燃尽,陆琼九在音容的搀扶下不由的加快步伐,寥落星子又暗又淡,这几日,京城天气一直不好。
“郡主,大婚将近,郡马爷怎么还在宫中当值?”音容看到了佩晴等一众人在仁寿宫宫门口张望,伸手给陆琼九指了一下。
陆琼九扬手招呼了他们几声,示意他们先行回宫,抿了抿唇,对音容道:“他哪里是当值,今日怕是偷溜进宫。”
仁寿宫灭了一半的灯火,皇祖母惯常睡的早,陆琼九回偏殿闹出来的动静也很小,音容率先进殿去铺床,失笑道:“本还以为明日才能见郡马爷,谁承想今日就提前见了。”
陆琼九接过婢女送过来的帕子,净了净手,“这突然有了婚约,心境也大不一样了。我们,也好像更亲昵了。”
音容绕到陆琼九身后,将她头上繁复的发髻拆下,又用木梳轻轻梳理着她似墨如绸的发,“郡主可要沐浴?”
陆琼九摇了摇头,盯着铜镜中的人,她最近确实瘦了不少,鹅蛋小脸本来脸颊还有些肉,如今也是瘦削了些许凸显了骨相。
临近上辈子宫变的日期,越来越近,她不由得担心,从上个月开始,偶尔还会梦魇,梦到上辈子淮绍一鲜血淋漓,在她怀里慢慢没了气息,慢慢由温热变为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