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绍一挪开视线,看着一身常服的治顺帝慢慢从马车上下来,余光瞥到满脸惊喜又惶恐的秦裕。
“父皇……”秦裕声音发涩,垂在腿侧的手攥紧又松开,眼里闪过促狭笑意,“父皇日理万机,竟还能得了空闲,过来一趟。”
“不知道是不是儿子,又哪里做的不对,让您寻到这里来。”
字字句句,既委屈又难堪,还带着破碎的希冀。
气氛一瞬间紧束,陆琼九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要插句什么话来缓和一下这单方面的剑拔弩张。
她往前动了动脚步,正欲去拉汝阳王的手,陡然觉得腰间一紧,背后旋即贴了一具硬、挺的身子。
她不解扭头,却忽略了两个人的身高差,落入眼睛的正正好是他凸起的喉结,随着他的呼吸,两个人的身子贴的越来越近。
一个男人最性感的地方,就是喉结。
陆琼九一时间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淮绍一的喉结凸起的弧度漂亮有度,他开口唤她,喉结上下一滚动,陆琼九只觉得整个心都跟着颤了颤。
天,生得这么好就算了,不带这么诱惑人的。
“我们回避一下吧。”
陆琼九听到他略显低沉的声音,愣愣地点了点头,手揪起他放在她腰间手的袖口,“我去遣了下人。”
她让音容带着佩晴先在一侧等候,随从侍卫都自动远离了皇帝与汝阳王,给了这对父子足够的空间,却也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淮绍一牵着陆琼九的手往巷子深处走去,巷子极为狭窄,越走越深,越走越看不到尽头。
陆琼九用力攥了攥他的手,软糯声音喧口而出:“这是要去哪里,我们离这么远不太好,他们交谈不会太久的。”
淮绍一勾了唇角,“那便不走了,指给你看吧。”
他肩膀宽阔且直,长臂包裹在窄袖的衣服里,也可彰显有力的肌肉廓型,他指着东南的方向,柔声道:“从那边数起第二处宅子,便是我们以后在京城的家。”
他声音本清冽与山野溪涧击石,带了柔情,便如溪水潺潺,让陆琼九心尖软下来。
陆琼九个子不够,她努力踮起脚尖,也望不到丝毫。
淮绍一蹲下身,一把架住她的腿弯,让她的臀坐上自己的肩膀,缓慢起身,将她半驼半抱起来。
陆琼九吃了一惊,紧紧的抓住他的脖子,“我怕……”
“莫怕,现在可看到了?”哪怕驮着一个她,他身姿依然挺拔,陆琼九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望见巷子尽头那处大门紧闭的宅子,宅子不算气派,但在京城这种地方,已算上大户人间的门面了。
大红灯笼挂在两侧,门口蛰伏着两座汉白玉雕成的石狮子。
陆琼九乐出声,“那俩狮子也太憨态可掬了吧。挤眉弄眼的。”
淮绍一听的她银铃清脆笑声,也跟着笑了,“让齐盎找老师傅雕琢,上好的汉白玉弄成这幅模样。”
“齐盎这个臭小子,把我家搞成什么样子。”陆琼九愤愤,淮绍一伸臂揽住她的腰身,将她从自己肩上抱了下来,纳在自己怀里。
“他还说,这样模样的小狮子,会让这个家多不少人情味。九九,我一直是一个人,如今,总算有了你。”
陆琼九喉间一梗,突然不知错所起来,蜷缩的手只得抱紧了他的后腰。
“金枝玉叶出身的九九,可会嫌弃这样的小宅子?”话语间带着笑意,陆琼九蹭着他的脖颈,摇着头。
陆琼九眯了眯眼,“我倒是觉得置办这样好的宅子,很是浪费。”
“为何?”淮绍一低头目光巡视在她脸上,抬手见她蹭乱的发丝帮她拢到脑后,软白的耳珠圆润细腻,连带着耳廓完全露出来。
未带耳铛的耳垂,尚还留有殷红的血丝。
他眸光沉了,昨夜黑暗中他纵容了自己,炙、热的吻就印在这里,原来……还留上了印子。
“舅舅今日跟我说,婚后不出半月,你就要前往西南。这样好的宅子,无人居住,岂不可惜。”
“无人居住?”他摩挲着她充血的耳垂,声音暗哑。
陆琼九面上带着明快的喜悦,鼻音娇娇憨憨,“我自是要跟你一起走了。”
“我才不放心你独身前往西南呢。”
淮绍一挑了下眼皮,总算是放过了她的耳垂,转而捏了捏她的鼻子,“这样的宅子我都觉得委屈了你,若真去了西南住茅屋,睡草席,你是要我心疼死。”
陆琼九“欸”了一声,耸了耸肩,“那怎么办?我也心疼你。我们互相心疼,就不疼了。”
淮绍一还要说什么,陆琼九白嫩的小手突然张开,挡在他的唇前,封住了他要说的话。
“再说了,都说西南女子满是异域风情,虽然不似京城这方女子娇滴滴,但荆棘蔷薇,自有一番风味。我实在担心夫君你把持不住啊。”
她说的煞有其事,连着“啧”了好几声。
淮绍一微一动头,轻而易举的躲了她的手,俯身低头,温软的唇接连落在陆琼九的唇上,一下又一下,先是牙齿轻咬,而后又是柔软的唇舌安抚,湿、热的触感描绘着她的唇形。
陆琼九觉得自己唇都麻了,他才放开她。
“西南女子我也看了多见,师父也硬塞了不少给我,若我有心,如今怕是孩子都有三四个了。”
“不过,九九这幅假意吃醋的可爱模样,煞是可爱。”
陆琼九抿了抿嘴巴,只觉得发烫发热,八成都肿了,只得用眼睛不满的望着他。
“九九嘴上的口脂,我帮你擦掉了,这个颜色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口脂:我做错了神马,颜色挺好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