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卓问他:还能恢复好么?
白航宇就点头,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的时候就很盲目地回了一句能。然后又觉得不太对,他记得自己在邮件里好像跟遇卓说过这事老师,你、那你收到我发给你的邮件了么?
什么邮件?
没收到么?我发的是你学校的邮箱域名。
遇卓:调查期间,我邮箱被学校自动锁定了,你给我发邮件了?
白航宇心里一下子释然了,原来是没收到,然后他马上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没收到就算了。
遇卓:你写什么了?
突然就莫名羞涩了:没有,没写什么...随即又担心地问了一句:那你要是不在学校了,你的邮箱学校也不能随便打开来看吧?嗯?
遇卓却显然已经不想理他了:没事儿你回去上课吧。
白航宇站在原地,脚尖开始踢着土:上什么课啊,我也不想念了。
遇卓:什么?
白航宇脸上已经开始笑了出来:没什么,就你不想教了,我也不想念了呗。
他们两人这么说着,沈清源已经坐在出租上回来了,他从车上下来,去搬遇卓的箱子:老师,走吧。
遇卓却对着白航宇: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不想念了?你怎么回事儿?你知道你自己占了一个名额,入学的时候就会有一个人被你顶下来么?你念了一个学期说不念就不念了,这个本来可以属于别人机会就被浪费掉了,你这样做合适么?
明显有点上火了,白航宇看了看沈清源,其实很不想解释,却又不得不解释道:我知道知道,行吧,我不是不念了,是被学校退学了,还不行么...他小声着,好像是在示意遇卓别在别人面前说了。
但这次遇卓已经来劲儿了:退学?为什么?怎么就被退学了?
遇卓义正词严地问着,那个沈清源还偏偏就杵在那儿也聚精会神听着。
白航宇脸上发烧:就是,就是挂了几科呗,我漏了两门补考,挂了一门理论课,然后...然后就收到通知说让退学了。没事,反正我今年应该也挺忙的,先不念了,以后再说吧,帮你搬东西吧。
明明刚才还说快走快走呢,可现在站这儿不走的变成遇卓了:漏了两科,挂了一科,这不是三科么,学校规定不是四门必修不及格才开除学籍么,还有一门呢?
白航宇窘的不行,他嘀咕着:还有,还有就是...你的课呗,你最后给了我个零蛋,你忘了?
遇卓想起来了,他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轻叹了口气。
这神情让白航宇更懊恼了,他对着试图把两个大箱子一起挤进明显放不下的后备箱里的沈清源:沈清源你轻点,放不下别在后备箱那儿挤着,你放前面不就完了么?他说着要过去找他的麻烦。
遇卓却把他们都给叫住了:等一下吧,先不搬了,白航宇你现在跟我去趟教务处。
====
如果说在表演学院的第一个学期的第一天,白航宇曾经最讨厌的人是遇卓,那么在第二个学期的第一天里,他心里的黑名单里高高挂上了沈清源三个大字。
这个沈清源这家伙咋就这么...这么讨人嫌呢,白航宇心里纳着闷,打扰了自己跟遇卓的重逢就算了,老多嘴多舌的也放他一马,关键是这家伙咋就一点好歹都不识,他和遇卓走到哪儿就要跟到哪儿呢。跟就跟吧,为啥还净捡他白航宇最点背的时候跟呢。
白航宇还就想不明白了,本来他是打算自己带着遇卓去校长办公室仗义执言替遇卓出气的,结果却是自己被遇卓灰溜溜地拎到了教务处,当着全教务处老师的面,帮着他抢课程分。抢来抢去,抢的还是个60分。还是当着全班92分最优生沈清源的面儿。
这份儿丢的有点大。
遇卓指着垂头丧气的白航宇对教务处的老师说:我给这个学生的期末成绩是六十分,在我停职调查期间课程分没有及时输入这我能理解,但既然已经澄清,就应该承认我打出过的分数。至于我现在辞职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应该影响学生们正常的考试成绩发布。
遇卓就站在教务处,看着办事老师在电脑上把全班的成绩调了出来,又挨个输入了一遍,然后再往顺位排序到最后一个的白航宇的名字后面的平时成绩0后面加了一个期末成绩60,合计60分。然而改过之后白航宇的顺位也没变,他还是最后一个,虽然他现在压线及格了。
等他们三个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白航宇还在打腹稿该怎么跟遇卓说话。
应该感人一点,说谢谢你老师,我就知道你会帮我?还是深情一点的看着他,说刚你在教务处显得特别帅,要不干脆耍个赖说,遇老师我在你眼里演的真这么好啊?白航宇还在纠结着选词。那个沈清源却先把他的话抢了:遇老师,您真是负责。
遇卓低声回了一句应该的。
白航宇张着嘴□□在了路边。
心里想的是,幸亏最后遇卓是一个人打车走的,要是沈清源敢上遇卓的车跟遇卓一块走,那他今天还非得跟这小子杠上了。他们两个在校门口目送着遇卓离开,然后白航宇狠狠甩了沈清源一眼,掉头就上了自己的车。
坐上车以后还是烦躁的不行,他回想着今天遇卓的样子,说过的话,每一个细微性的动作,都存在心里,他把这些当作凭据,想去猜测遇卓的想法,但每一个细节却又是那么的含糊,综合起来可能有一百种解释吧,最后只是把自己扰得心乱。
白航宇一时懊恼着自己做的不好,一时又责怪着沈清源搅局,最后看见车窗上印出自己年轻的脸,他在手里紧紧地握着的是遇卓写的剧本,他意识到这是遇卓在两个月间做出的努力,为了偿还。
第34章前辈(修)
白航宇又跨进了中盛总经理办公室,虽然早最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当他真看见那个熟悉的位子上坐着人已经变了邱帧时,他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邱帧四十出头,喜欢打高尔夫,一直是个运动系的中年人,两个月不见,却突然有了些未老先衰的架势。他见了白航宇的第一个反应,是盯着白航宇的额头,然后把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航宇啊,你这个疤可比电视上看着要严重啊,什么时候能恢复好啊。
白航宇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下意识地用手拨了一下已经刻意留长了的头发。
还要做几次激光,才能看出结果,有的医生是能恢复个百分之八十吧,也有的医生说化了妆就看不太出来了,反正也得看个人体质吧。
邱帧叹了口气:偏偏赶在了这个时候。
白航宇:现在公司有什么我能做的,我都会尽力。
邱帧:你可能还不知道,昨天杨子宁已经正式跟公司解约了,之前一直筹拍的《战地风云》因为资金一直到不了位,投资位已经被天启拿走了,还是斌哥搭的桥。
白航宇有些黯然:斌哥本来就是制片人啊,他的心血,带走也是应该的。
邱帧:既然你都明白,我也就不多说了。我接手公司这一个多月,一直有各种送提案过来,我都看了,也有还不错的,但我还都觉得不是最合适。投资就要有风险,但现在我们可能已经经不起再一次大规模的失利了。我的意见已经跟董事会报告过了,现在还是把资金集中起来,保证公司稳定的运营,重新吸纳新的一人,再等待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