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屋内灯还燃着,怎么那么晚还没睡。定南王看秦云深面上没有丝毫困倦,便开口询问道,语气里透着关心。

嗯...睡不着。秦云深抿唇,因为想秦觅雪的事,他没有困意。

定南王见秦云深只着件中衣披着外袍,不假思索的为秦云深穿好外袍,声音沉定,既然睡不着便穿好衣服,秋日夜冷,若不注意,定会感染风寒。

秦云深低下眼帘,面色有些不自然,定南王离他太近,以至于他身上萧瑟清冷的味道使劲往他鼻子里钻,按住定南王的手,淡淡道:我自己来。

定南王本来要收回手,但察觉秦云深双手冰凉,便反手将秦云深白皙修长的双手揣进自己怀里,手这么凉也不知道让丫鬟给你打些热水烫烫。

秦云深感受着定南王怀里钻心窝的暖意,心底十分享受定南王每次给他带来的安心和温暖,端王曾经也给予过他这些,可是重活一世他自然能分出真假,端王那是逢场作戏,而定南王对他是打心眼里好,有时候他就想永远和定南王这么相处着,平平淡淡又安心充实,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不能与定南王有什么,他不能奢求太多,这一世是老天开眼多给他的时间让他复仇,他不能太贪婪,有些东西,一开始就是他不能得到的。

抽回手,秦云深的面色有些难看,这会他再不敢直视定南王那双耀若星辰的眼眸。

定南王见状并未在意,而是从袖口掏出一枚簪子放在小几上,语调带着笑,明日便是你及笄的日子,这枚簪子便当做礼物吧。

秦云深看了眼那簪子,眸光微定,咽了咽喉咙道:此物太重,云深承受不起。

定南王的唇角依旧带着笑,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好,你从哪里瞧出它的贵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梅花簪罢了。

秦云深听罢,眸中闪烁,沉默良久,才道:王爷亲手做的簪子,应该送给该送的人,而我不能要。事到如今他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定南王对他的好他明白,可一旦超越界限那就是危险,既然不能那便趁早斩断,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他不想失去定南王这个朋友,可是他更不想与定南王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孰轻孰重,他心底已经做出结论。

为何你不能要?定南王似乎没有听出秦云深拒绝的意思,依旧追根问底,似是不问出个所以然便誓不罢休的模样。

有些话王爷与我心中都明白,何必戳穿,亦或许是云深自作多情,但有些话我必须要说,王爷威震天下,气度非凡,以后能与你并肩的人只能像是漪兰公主那样的人,我是一个男人,没有人会比王爷更清楚这件事,所以,王爷,请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秦云深说这话的时候,百般滋味在心头,有些酸又有些苦。

等他做完那些事,他就会离开,遁入空门也好,四处游走也罢,这皇城他不会再回来,京城这个地方带给他很多痛苦,折磨,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便去找芽儿,总之,他不会在京城这个地方生活下去,而定南王,他们注定是两路人,没有未来。

此时秦云深已经决定,无论如何,年底定南王回南疆的时候他定要救下他。

定南王没有理会秦云深的这些话,面色如初,没有丝毫不悦。

半晌,定南王略微沙哑的声音穿透秦云深的整个心房,我意已决,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非常清楚,总一天我会等到你,我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他缺的是一个可以与他并肩而立的人。

将这些话撂开后,定南王便走了,他走时脸上的决绝让秦云深在害怕的同时又微微窃喜,这种矛盾的情绪他已经许久未有了....

良久,秦云深拿起簪子,轻轻抚摸着,眸中是别人看不懂的惆怅与凛然,还有一丝丝珍视。

秦觅雪出嫁了,不过就是几日的时间,钦国侯府张灯结彩,客如云来,为的就是办这件明面上的喜事。

知道的人觉得秦觅雪遭遇可怜,不得不嫁,不知道的人却道鲜花插在牛粪上,侯府嫡女竟愿意下嫁商户之家,这荆家简直是走了狗屎运。

秦云深去送嫁礼的时候,秦觅雪没有与她说话,但眸子里掩藏的恨意却被他看的清清楚楚,心底不禁有些疑惑,秦觅雪为何如此恨他?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

可是她现在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闲功夫去想秦觅雪的事。

坐落在钦国侯府最西面的一个小院子里,住着一名老妇人,这个老妇人从不出院,也不与钦国侯府的任何人交谈,整日呆坐在梨花树下,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一坐就是一天。

侯府的新人不知道她的身份,每次路过小院只以为是上了年纪的嬷嬷,主子给她在侯府择了一个院子,让她好有养老的地方,而侯府老嬷嬷却清楚她是谁,有时候还会有嬷嬷来看望她,因为她曾经是钦国侯府最风光无限的人。

当年上一任钦国侯还未身亡的时候,她是钦国侯的正妻,因为貌美心善而闻名,据说当年的陈丞相对她也是痴心无比,可惜佳人他嫁,陈丞相醉了七天七夜。

秦云深踩着青石板上的枯叶,期间发出清脆的响声,走了许久,才与清音和芷画走到小院。

秦云深对着清音和芷画吩咐道:你们把这院门前的落叶扫干净,守着,不要让下人靠近。

而后便转身走进小院。

刚一进去便看到一名头发苍白,容颜垂暮的老妇人,老妇人坐在石墩上佝偻着身子,攥着拨浪鼓的右手微微发抖,双目浑浊,无悲无喜,没有一丝生气。

秦云深走到老妇人的面前,恭身道:大老夫人在上,孙儿拜见老夫人。

大老夫人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仿如石像。

秦云深见状也不急,缓缓道:我是殷凌峰的外孙,老夫人还不愿与我说话?

大老夫人听到殷凌峰名字的时候,眸中闪过波动,刚刚没有情绪的眼眸里此刻洋溢着恨意。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将拨浪鼓放在石案上,双手握拳似是要去揍秦云深。

秦云深并未躲开,这两拳犹如棉花一样,不痛不痒。

滚!这里不欢迎殷家的人。老妇人的声音嘶哑,怒气震天,当年若不是殷凌峰求先皇让先皇废去秦襄的世子之位,钦国侯之位哪里能轮得到秦鼎钧,可怜她家襄儿,由于忧思过度,身体每日愈下,以至于英年早逝郁郁而终,这一切都是拜殷凌峰所赐,所以一听秦云深是殷家人,才会如此盛怒。

秦云深自然知晓殷家与秦家的往事,殷家的确欠秦襄一个情,可是却不欠他的命。

老夫人勿气,当年殷家欠您的,今日我来还清如何?

大老夫人浑浊的眸中蓄满眼泪,你说的轻松,那可是我襄儿的一条命啊,你怎么还?难道还要在我面前自尽不成?

秦云深挑起眼眸,声音低沉,秦襄并非是病死,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秦襄是被□□毒死的。

你说什么!大老夫人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当年照看秦襄的大夫是她的亲信,怎么可能会查不出秦襄中毒。

秦云深说的肯定,老夫人莫要不信,真相的确如此,当年钦国侯买通了为秦襄看病的大夫,那大夫自然不会把真相说出来,所以众人才会以为秦襄是病死,而不是他杀。这事还是他上一世无意中查到的。

大老夫人将信将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何目地。

gu903();秦云深负手而立,声音清浅,老夫人莫慌,我之所以告诉你真相,一是因为还秦襄一个情,二是为了我自己的私事,我说的这些全部都是真的,老夫人若是不信,我便证明给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