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深见定南王这番模样,心底生出几丝复杂,叹道:你...重伤未愈,怎能乱跑,就算出来也要等伤好再说。
定南王隐去唇角的笑,声音冷然,听说钦国侯府的三夫人陷害你,我不放心,想来看看。
他何德何能让如此意气风发之人牵肠挂肚。
半晌,不见秦云深开口,定南王从怀中掏出那枚掉落在纪府的梅花簪,道:这个你掉在了纪府,纪景年派人给我送来的。
望着那枚在定南王宽阔的手中静静躺着的簪子,秦云深低下眼帘,声音清冷,你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他竟如此不加防备的告诉自己纪家是他的人,比起得知纪家是他手下的惊讶,他心底更多的是对于定南王情意的不知所措。
在重生后,秦云深就从未想过再次倾心他人,可是定南王屡屡助他,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想不在意都难,他虽是载着复仇而来,可他却并不铁石心肠,以至于使定南王钻了空子,渐渐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理智告诉他不能再重蹈覆辙,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正蛊惑着他,接受他吧,接受他吧!他对你是真情实意,他一定不是第二个端王。
闭了闭眼,秦云深将脑海中的各种声音屏去,再睁开眼时,眸中一片清明,想到定南王的身份...秦云深想他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定南王无比认真和冷静,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把这枚簪子物归原主而已,你收下我便离开,其实...只要你问我,我什么都愿意告诉你,这是我的诚意,希望你能收下。又或者说,愿意与我并肩作战,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人看嘛~~~~恢复更新,每天日更,不更剁手,锁文的时候没发现,今天看了下这篇文突然发现自己辜负了这么多人的心意,谢谢你们,我现在有时间填坑了,慢慢填,两年过去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但不管怎么样,这坑我必须填了,也是对自己的交代,心里能好受点,再次感谢大家~明天见。
第五十七章
秦云深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心底顺从的念头压下,接过定南王手中的簪子,在定南王满脸惊喜的同时,秦云深面无表情的走到窗边,打开窗用力一掷,梅花玉簪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不知飞向何处。
转身,秦云深看向满脸错愕的定南王,淡淡道:今日索性我们便把话说开,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你把斩情也带走,我不需要你的人在身边,你是南疆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我是钦国侯府踩在刀尖上的小姐,我配不上您这么高贵的身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喜欢的是女人,可能我之前对与兄弟之间的犹豫,让王爷误会我有什么其他心思,现在我在此郑重的告诉您,我与你之间只有兄弟情义没有其他,又或者您一直没有把我当做兄弟,而我高看了自己而已,说来说去,云深配不上您,请您以后勿要再来钦国侯府,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定南王听着秦云深冷漠的叙述,喉中苦涩,沉默许久,起身,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情绪,一眼望去,他仍然是那个杀伐果断,所向披靡的定南王,可是...秦云深却知道,他伤了一颗真心。
好,我知道了。
毫无起伏的声音让秦云深的心抖了抖,他没有转身,依旧伫立在窗前,忽明忽暗的背影写满了决绝。
定南王漆黑的双眸一片沉寂,盯着他的背影哑声道:你心意已决,我无力改变,斩情既然已经被我送给了你,那么以后你就是他的主子,他武功高强,可以为你做事,你留着便是,以后他与我不再是主仆,你不用担心我会从他这里打探任何关于你的消息,我愿意等,总会有那么一天。
说罢,定南王不等秦云深回答,转身离去。
王爷!
楼道上传来一阵阵仓促的脚步和惊呼声,秦云深猛然转身,但脚步止住不前。
许久,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后,秦云深笔直的脊梁骨轰然崩塌,面上拂过忧思。将近年关,年后定南王便会启程回南疆,到时候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定南王渡过刺杀身亡的劫难,不过,其中是否另有隐情,他怎么也不相信定南王就这么没了,想起前几日定南王被刺的场景...
其实他是可以躲开的,为什么偏要为自己挡一剑,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看到他的坚决,但却还有其他,定南王从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他下这步棋,绝对另有乾坤,不过,如今他已不会再与定南王有所牵连,定南王的事他无力去查,他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就不要再想其他力不所及的事。
至于姚英红,秦云深的双眸划过凌厉的杀意,他必须要在年前解决这些是是非非,让钦国侯府遭世人唾弃永无翻身之日。
长信宫,在灯火的照映下,琉璃光亮耀眼,宫外镇守的四大天王灿灿生辉,栩栩如生。
寝殿内太医跪倒一地,伏在冰凉的大理石板上,擦拭着额头上挤满的冷汗,神态紧张惶恐。
煌九身穿大红缎秀过肩的麒麟纹服,脚蹬风云靴,腰间挎着一把见之变色的绣春刀,红袍两侧由金线勾勒的仙鹤,展翅欲飞栩栩如生。此时的煌九面寒如冰,怒气冲天。
副院判朱汀为昏迷不醒的定南王处理着伤口,而后再次把脉确保定南王真的无虑。
启禀大都督,定南王已经无碍,王爷之所以昏睡未醒,是因为剑伤而引起的发热,只要定南王卧床休养,等伤口长好再下床,便不会复发...顶着彷如要被煌九吃了的眼神,朱汀在心里大呼无辜,定南王今日伤口开裂是因为他不听医嘱随意走动,和他们太医院的医术一点关系都没有,刚刚煌九闯进太医院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煌九听后,脸色好了些许,点点头,示意他们退下。
太医们连忙拎起药箱,脚步急促的离开长信宫,实在是煌九发起怒来比太后皇上还要渗人。
等人都离开后,煌九看向一旁跪着的斩月,声音冷若寒霜,下去领罚。
斩月没有任何不满,心甘情愿的跟着卫三下去领罚,若不是他帮着自家主子瞒过大都督,主子也不会因为出宫而旧伤复发,他的确该罚。
卫三将失魂落魄斩月带到殿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王爷不是没事了么,这会我们大都督正在气头上,说罚就罚,你把长信殿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就行,算是将功补过。
斩月本是自责的心思缓了过来,抬起眼皮看向卫三,语气略带诧异,你们犯错主子就是这样罚的?打扫等于将功补过?
卫三理所应当的点头,笑道:早就给你说了我们主子刀子嘴豆腐心,自然不舍的狠罚我们,像外界传我们主子心狠手辣,冷些无情,全是胡诌,那些手段,主子都是用在犯人身上,不然怎么树立威信。
这么一听,斩月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叹道:彼此彼此,世人都说我们家王爷嗜杀成性,睚眦必报,其实都是传出来的,王爷只会对敌人冷漠,从不滥杀无辜。
卫三摇头,传言误人呐...
殿内。
煌九见定南王醒来,总算松了一口气,沉着脸,口气微冲,你身受重伤也要去见秦云深,值吗?
定南王轻咳了两声,声音嘶哑,值。
煌九微不可察的皱起眉头,她是钦国侯的女儿。
我知道。定南王虚弱的语气里带着冷静,想了想,还是道:他会易容缩骨术,那日你见到的殷无痕便是钦国侯府的二小姐秦云深。
煌九的瞳孔微缩,瞬间散发出摄人的光芒,他是个男人?
嗯。定南王满脸无畏。
煌九简直要被气笑了,这天下除了白越琰,还真没有人能把他气到这种境界,英气逼人的面容上露出森森寒意,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要忘了,你是大阎的储君,明年你便会恢复自己真正的身份,你是皇子,怎么能爱上一个男人!而且还到了一种无可救药地步,世上没有人比煌九更了解他,煌九可以肯定,白越琰他是想给出自己的真心!
定南王就知道煌九会是这种反应,神情冷静,语气坦然,我心匪石,九叔你劝不了我,至于储位,皇叔不是比我更合适吗?
荒唐!你怎能将半壁江山当做儿戏??你从小便是按照帝王的要求来教导学习,这么多年你也不负众望,天资聪颖一点即透,文韬武略,你用兵如神,势不可挡所向披靡,你说这天下还有谁比你更合适坐上那个位置?白越琰,你勿要让皇兄和母后对你失望...煌九从未有今天这么喜怒无常,话语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