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们回来了。”
顾怀瑜颔首,问道:“师傅这是?”
孙神医扬了扬眉,低声道:“有人抓了个东西,暂放到我这里,就等你回来亲自处理了。”
“什么东西?”顾怀瑜不解。
孙神医拖着麻袋进了门,又吩咐绿枝将门关上,才将麻袋打开,一个浑身被捆的严严实实的男人露了出来,他嘴巴里塞了一团破布,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顾怀瑜看了一眼满面青紫,脸颊肿的像塞了个鸭蛋似的男人,好半晌才认出来,这人应该是朝云院的护院,只是打过几次照面,与之并无交集。
孙神医坐上了软榻,从手中的带子里又掏出一个包裹,嘭一声丢到桌上,“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捉到人的时候,他正藏在你院中的墙根下。”
顾怀瑜明了,冷声道:“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
红玉上前将那男人口中的破布取出,那人方才被打了一顿,半睁着乌青的眼睛,立刻含糊不清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顾怀瑜坐到一旁,拿起桌上摆着的一支火折子,打开吹了吹:“说说吧,来我的院子干什么?”
那人只是不停的磕头求饶,别的一句话也不多说。
孙神医收回视线,淡声道:“桐油,火绒,火折子,准备的挺全啊。”半夜窝在墙角,还带着这些东西,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做什么事。
那人眼中闪过一阵慌乱,可还是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求讨饶,扰得人无比心烦。
顾怀瑜似笑非笑看着他,“还真是个忠心的,红玉,将桐油浇到他身上。”
红玉立马会意,取过桌上的桐油兜头淋了上去,然后将火折子吹了吹,作势就要将人点燃。既然想对小姐下手,红玉做起这些来简直没有一丝犹豫。
那人吓了好大一跳,眼睛被油糊的睁不开,听到脚步声靠近,立马哆哆嗦嗦趴到了地上:“奴才说,奴才全都招!只求小姐饶了奴才。”
第104章
整个事情从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简单,作为朝云院最末等的护卫,赵全的月银并不是很多,因为长得有些不大好看也一直未讨媳妇,每月轮休之时极其喜爱去喝花酒。
直到一个月前不慎染了病,花光了所有积蓄也不够,他不想死,借遍了所有人也不见好,还在外头欠下许多银子。
恰巧他当值那天,张氏神志不清又疯了起来,将首饰带了满头满身,就要冲出院子,丫鬟婆子们将人拉走后,掉下了一支金簪,赵全鬼使神差的将它昧了下来,悄悄拿去解了燃眉之急。
可病症不好,这个无底洞他就没办法填上去,发了一次意外之财后,他便打上了张氏首饰的主意。张氏久病,院中下人早已经松懈,这倒是方便了赵全,在偷拿了一次没有被人发现后,他胆子便大了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后来的稀松平常,这期间他偷拿了不少,直到张氏死之前那次,他被张仪琳抓了个正着。偷盗主母首饰可是重罪,张仪琳捏了他的把柄,又用数额庞大的银子利诱,赵全心志本就不坚,想也没有多想,便应了下来。
“县主,奴才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一切都是张姨娘吩咐的,她还说,以后府中都是世子说了算,我若是助她成为少夫人,日后少不了奴才的好处。”
顾怀瑜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眼赵全,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放火烧院子,这事可以算得上张仪琳唯一算计成功的一次,依着她的脑子,想要故技重施也很正常。
只是,为什么呢?在利益上,自己与她并没有纠葛,她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飞快的扫了一眼孙神医记录好的供状,吩咐绿枝逮着他的手按上了指印。
赵全紧张道:“县主,您放过我吧!奴才已经命不久矣,一时间鬼迷心窍才犯下如此大罪,求县主可怜可怜奴才,若您不信,奴才可拼死与张姨娘对质,只求县主能放奴才一马。”
顾怀瑜思忖片刻,淡声道:“先把人带下去,关到柴房。”有些东西,她还得审问了绿枝抓来的那人之后,才能确认。
赵全还想要说什么,刚一张开嘴,就被绿枝塞了一团破布。
顾怀瑜向她招了招手,附耳低言:“我知道你有联系那些人的办法,去借点高手过来将他看起来,记得,不要让人发现,若有人靠近,先抓起来再说。”
绿枝诧异的看了顾怀瑜一眼,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顾怀瑜笑着眨了眨眼,绿枝的身份其实很好猜,没有人会莫名其妙对一个人忠心耿耿,既然宋时瑾在她回府前就已经嘱托过了大哥,那么再安排一个人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绿枝会意,很快拖着赵全下去了。
红玉抬手在脖间比划了一下:“小姐要不要趁机将他……”这动作一看就是和绿枝学的。
顾怀瑜摇了摇头,勾起唇角:“暂时不用,有人会替我们动手。”
红玉不解道:“您是说表小姐吗?”
顾怀瑜笑了笑:“不,是他背后的人。”
红玉一愣,面露惊讶之色:“小姐您是说……”
“府里的人都知道,自从张家上门威胁老夫人和王妃,将张仪琳抬入王府后,王妃便恨毒了张仪琳,不允许她踏入朝云院半步。且她身上长了毒疮之后,张仪琳怕被传染也不曾去看望过她,怎么可能将赵全抓个正着。”
“或许就真的只是巧合呢?”红玉低声道,连自己都有些不信。
顾怀瑜沉声道:“你有注意到,他方才叫张仪琳什么吗。”
“张姨娘。”红玉这么一想,便明白过来,张仪琳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林修睿不愿承认她妾侍的身份,府中下人几乎没有人称呼她张姨娘,这个赵全还是王妃院子里是侍卫,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待绿枝回来之后,顾怀瑜起身,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孙神医:“绿枝抓回来的人,烦请师傅同我一道去看看,一会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孙神医倏然间回神,点了点头,沉声道:“走吧。”
天色已经非常晚了,院中的下人抽调了一些去守灵之后,余下的已经歇息,顾怀瑜带着几人走到那间废弃的厢房时,却忽然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压抑的嘶吼和狂笑,声音不大,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
孙神医抽了抽鼻子,忽然伸手,将红玉正要推门的手拦住:“等等,有些不对劲。”
绿枝心下一凛护在顾怀瑜身前,也低声道:“里头有古怪。”
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砸在地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声,嘶吼声开始变得凄厉,那人喉间破碎的呻吟隔着门板听不太分明,时笑时哭,似欢愉似痛苦,古怪至极,听的人背脊有些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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