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也是很茫然的样子,“这个大叔说他家女儿偷了东西,非要把桃子还回来。”
女儿?这个干巴巴的小孩竟然是个女孩?
秦筱筱不由多看了那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小孩一眼,随即对男人说道:“大叔,这桃子是我送她的,不是她偷的。”
那男人却摇摇头,“姑娘,芦花已经承认是她先偷你的桃子,被你抓住,后来你才给了她桃子,是我没教好孩子,她不跪,我跪!”
说完,那男人猛地跪倒在地。
秦筱筱吓了一跳,连忙去扶那男人,“大叔,就几个桃子,不至于的!”
“大!”叫芦花的小女孩似乎也被吓到了,刚刚还梗着脖子站在那里的她腿一软,也跪倒在地,眼泪都流了下来,“我错了,大,是我偷的,我不该偷东西!”
“姑娘,我知道你心善,不跟芦花计较,但是我们虽然家没了,穷的只能讨饭,但是最后的底线还在,我今天跪在这,也不完全就是为她道歉,我也是在教育她,如果她做了小偷,那么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见不得人,还要连累她的父母被人耻笑!”男人不让秦筱筱扶,坚持跪在那里,瘦弱的腰杆挺的笔直,他的脸颊都凹陷了,脸上一股菜色,但是眼神却很清明。
“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芦花已经哭成狗了,全身都在哆嗦。
她实在太瘦,破破烂烂的衣服挂在身上,风一吹空空荡荡的,身体跟纸片一样,秦筱筱都担心她再抖几下,骨头都要散架了。
“大叔,芦花认错了,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芦花,还不快去扶你爸起来!”秦筱筱哪里能想得到,一个要饭的,竟然还会有如此铮铮傲骨,她真的被吓到了好吗。
芦花伸手抹了把眼泪,连忙站了起来,抖着小身板,过去扶男人,她一直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流,满脸羞愧神色。
男人起身后,对秦筱筱点了点头,和芦花转身要走。
秦筱筱将手里桃子递过去,“大叔,这桃子你还是收下吧,就当我送给你们吃的!”
男人却是看向秦筱筱,认真说道:“姑娘,你是个好人,昨天给了我们饼,我们已经很感激了,这些桃子,我们不能要!”
秦筱筱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来昨天疯子就是把他们没吃完的葱香饼给了这个大叔。
“大,娘她——”芦花似乎想说什么,但在看到男人严肃的表情时,又赶紧低下头,闭了嘴,只偷偷瞥了眼秦筱筱手里的桃子。
“大婶是不是身体不好?你把这个给她吃!”秦筱筱背着的手从空间里取了个桃子,特地递给芦花,然后对男人说道:“芦花还小,要慢慢教育,不能急!”
男人闻言,只是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最后对着秦筱筱深深鞠了个躬,“谢谢你了,好心的姑娘!”
芦花捧着几个桃子,手里还紧紧捉着秦筱筱最后塞给她的那个,跟在男人身后往回走的时候,还不停回头看秦筱筱,那对大的出奇的眼睛里布满了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复杂情绪。
疯子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看到那两人回了桥洞,他才像是很疑惑地问秦筱筱,“小小,那大叔为什么要跪啊?”
“为了一口气吧!”秦筱筱其实也在想,那男人为了几个桃子,带着孩子来下跪道歉到底是不是太过了。
但是,或许就如那男人所说,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家没了,身体垮了,穷的只能住桥洞,到处讨饭为生,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口傲气了。
乞讨是为了活下去,偷东西却是品行的丧失,正因为此,那男人才会对芦花偷窃的行为如此痛心疾首吧。
比起这位大叔,那秦大有张翠花夫妇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毫无品德可言了,芦花只是偷了几个桃子,就被她父亲喝令跪下认错,张翠花偷了别人家的孩子,故意养废掉,却一副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她自己做错了的样子。
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了。
“小小,那个大婶好像病的很严重。”疯子修长的手指间搓着一颗石头,像是不经意间随口说道。
“嗯。”所以她才给了芦花一个从灵泉空间拿出来的桃子,虽然治不了大婶的病,但是却能缓解一下疼痛。
秦筱筱本来有想过要不要跟过去看看芦花,但转念一想,她和他们也就是萍水相逢,即使她很佩服那位大叔的教女方法,却也没有深交的必要,世间穷苦的人那么多,她也是其中之一,她哪有能力帮别人?
秦筱筱想的入神,都没有发现疯子看她也看的入了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已经过了和何平约定的时间,何平却还没来。
疯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不停走来走去。
秦筱筱也着急,她原是想等到何平来,把茶叶蛋给他,再去卖果子的,现在何平不来,她果子也卖不成,眼瞧着太阳就要下山了,秦筱筱决定不等了。
“阿峰,走吧!”秦筱筱弯腰去拿背篓。
“不等了吗,小小?”疯子问。
“嗯,可能那何平有事来不了,我们还得去把这些桃子卖掉。”秦筱筱把掉到脸颊边上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淡声说道。
“哦,好的,小小!”疯子今天话不多,秦筱筱说了他就应下。
不过,这边秦筱筱和疯子刚收拾好背篓要走,就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抬着个什么东西过来了,一边还有人朝这边叫,“是秦姑娘吗?留步!留步!”
秦筱筱听到声音扭头看去,却不认识那两个人。
疯子下意识就护在秦筱筱身前。
那两人走的很快,几乎是一路小跑,快到跟前的时候,秦筱筱才发现他们抬的竟然是副担架,担架上还躺着个人。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啊!”秦筱筱疑惑问道。
“小小姑娘,是我!”这时,担架上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接着有只手举了起来。
秦筱筱从疯子身后伸出脑袋看去,便见一个头上裹着绷带,鼻青脸肿,右腿上还打着石膏的年轻人正强撑着要从担架上坐起来。
“你是谁啊?”秦筱筱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但是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人是谁。
“我,我是何平啊!”年轻人好不容易一只手撑着坐了起来,说话时却猛地喷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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