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在意卢美英和方庆喜谈论的这些事情。
他所在乎的是,那两个人唠唠叨叨半天,居然半个字儿都和案件没有关系。
方庆喜的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真不算小了。
只不过没有牵扯到刑事案件,所以并不是特别严重的大案。
所长是聂海的小舅子,而叶维清是聂海的顶头上司。
一来为了聂海,二来因为雅明集团董事长确实很牛气,所以所长特意让秦瑟在监听室里待了一会儿。
却没料到没有半点成效。
所长送秦瑟出门的时候,还再三和她保证,那个古董花瓶造假的案子一定会继续跟进,尽快破案。
然后两人在派出所门口道别。
卢美英已经等在了门口的位置,看秦瑟姗姗来迟,她非常不高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到哪儿去了,竟然比我还慢。”
秦瑟发现了她此刻语气暴躁神色不佳。
不过想到刚才她所经历的那些,秦瑟也没有和她直接怼,而是简单解释了句:“去了趟卫生间,耽误了会儿。”
卢美英心里装着事情,也不想和秦瑟多叨叨别的,点点头就钻进了驾驶座。
卢美英带着秦瑟过来,纯粹是因为方庆喜这事儿是秦瑟通知她的。
她一路试探着和秦瑟谈起方庆喜。
发现秦瑟也只是今天宴席上才认识的这个人,而且两人之间非常不熟悉,她就没有再多提什么。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到了傍晚下班放学的时间,人们都在匆匆地往家赶。所以路上堵车有点严重。
秦瑟回到了璟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比预想的归来时间晚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她进到屋里,发现大灯没有开。只有一些小灯开着,衬得屋子里有些昏暗,有些迷离。
秦瑟一个个屋子寻找,最终在一个小客厅里发现了窝在沙发上的叶维清。
叶维清呼吸均匀绵长。蜷缩在沙发上,宛若一个孩子一般,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眉间紧紧拧着,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唇角都紧绷成了一条线。
在这瞬间,秦瑟忽然觉得心疼。
叶维清从小就没了母亲。而父亲又不疼爱他,所以他是由爷爷抚养长大的。
这么着,他一点点从男孩成了少年,再成了现在的年轻男人。
一步步走来,都只有爷爷在爱护着他。
虽然有兄弟们的照料。但是,那种关照和长辈的疼爱,终究是不同的。
秦瑟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沙发上,抬手轻抚着叶维清的发梢。
自从接手了雅明集团的事务后,他开始褪去了当初那种潮爆少年的样子,开始慢慢朝着商务人士的形象转变。
衣服开始从暖色调转变为沉稳的深色调。而头发,也没了当初那种长度,且恢复了原本的纯黑色。
因为头发剪短了些,他的发质变得硬了点。
秦瑟摸着的时候还有些扎手心。
她有些不忍心逼问他了。
毕竟他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她。
但是一想到自己被蒙在鼓里那么多事,她的心里又一阵阵地泛着疼。
夫妻俩之间不是最亲近最亲密的吗?难道,他们两个之间,还要隔着很多秘密吗?
秦瑟正这样想着,手心里的轻微扎疼感觉挪动了下。
她垂眸看过去,就发现叶维清微微挪动着身子,拧紧的眉间也略微舒展开,像是要醒了。
“哎。”秦瑟笑着抚了抚他的脸颊:“怎么了这是?睡着了?”
叶维清一向睡眠很浅。
秦瑟刚刚坐在了他身边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醒了。
但是他实在贪恋她温柔对待的样子,所以即使已经醒了,他也依然装睡着,就是想要让她多陪陪他。
可是这个念头兴起不久后,他突然想到了那些谎言。
自己说过的谎言,仿佛一根根擎天巨柱一样,立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
倘若不去除的话就会成为他们一辈子的阻碍。
叶维清心里难受,终是装不下去了,‘慢悠悠转醒’。
他闭着眼,感受到她纤细的十指划过他的脸颊,忍不住心动,扯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嗯。”因为之前确实睡着了,所以他的声音有点干涩沙哑:“刚才想着等你回来一起吃饭,不小心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