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埋在人类心灵底层的、类似野兽的热血支配了尼禄。他一口咬在罗德的脖颈,用力吮吸覆盖在颈动脉之上的皮肤。
罗德脸色潮红,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推阻着他,别太激动,尼禄
尼禄眼睛发热,出于本能地吞咽一下。他素来将自己定义为受外界左右的被动者,而只有在面对罗德情到浓时,他才觉得自己真正掌握了自己。爱情不是以占有和控制为标志的自我封闭,而是自我解放,是打开人性自由的第一步。
因此他明知道罗德会让他失去一切,但他仍要向命运下战书。
趁着夜深人静,瞒着家里大部分奴隶,特地挑鲜有人走的小道赶来见你。我们就象在偷情,既憋屈又刺激尼禄在他耳边说。
罗德笑笑,捧住他的后脑,凝视他。他们鼻尖相抵,鼻息的热意渗透彼此的皮肤。尼禄灰黑色的睫毛扎在罗德眼睑,他的雀斑、涨红的眼圈、粗重的喘息在罗德的视野里无限放大,象神谕一样强硬地钉进灵魂;尼禄渗进他灵魂里如此之深,以至于这一刻他盘问自己究竟是尼禄还是罗德。
尼禄将脸埋进他的颈窝,亲一口他的肩颈,用那种明知故问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总是看我?
很久没见,想看看你的样子。罗德说,你一点没变。
尼禄解开他睡衣的系带,手掌揽住他的后腰,猛地向怀里一收。两人的小腹撞着紧贴一起。
罗德攀在他肩上,宛如酩酊,表现得很顺从。
今晚我要在这里过夜!尼禄宣誓一样说道。
罗德眼前晃成一片,燥热的皮肤分泌出汗液。他回到人类的本真,纯朴而热烈,那是鸿蒙初辟时一无所有又拥有所有的状态。性的终点不是奔向欲望,而是回到纯真。
等他回到现实,两人已经躺到床上了。
在壁炉的柔光下,罗德的肩膀水珠密布,漫射出金琉璃的色泽。尼禄仿佛着了魔,凑近一些去舔他肩膀的水珠。
罗德平复呼吸,忽然握住他的手,尼禄,答应我一件事。
尼禄怔一下,无缘无故感到恐慌,你说,我都会答应的。
罗德顿了顿说:我要你帮我拿到近卫军长官的金剑,然后毁了它。
尼禄回想着,脑海里出现一个模糊的形象,是那个长得很奇怪,刀刃象牙齿一样的剑?
罗德点头道:这是我的舅父临死之前交代的事,是他的遗言
尼禄莫名感到慌乱,下意识搂紧他的腰,这件事不难,你也可以做到
罗德没接话,而是翻过身,倚靠进他怀里,我们一个月没见了,只有一次根本满足不了我,也满足不了你。他用指尖点在尼禄汗湿的后背,我们还需要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第62章暂别
自从彻底和尼禄撕破脸,克劳狄乌斯更加急切地寻找一个新储君。
他每天都要举办灯火辉煌的晚宴,邀请所有年轻的贵族参加。他的女儿屋大维娅每晚都会盛装出席。
克劳狄乌斯希望通过晚宴物色下一任皇帝,同时也是他的女婿。
屋大维娅坐在铜镜前,十几名女奴围着她,给她染头发、修脚和化妆。
女奴将碾成泥的鳄梨肉和鸽子粪搅和一起,用梳子涂抹屋大维娅的头发。鸽子粪颜色金黄,臭味很淡,专门用来染金发,价格非常昂贵。有的贵妇甚至饲养鸽子,只为有足够的染发剂。
阿格里皮娜从女奴手里接过小碗,亲自为屋大维娅染头发。退下来的女奴往主人头上喷香水。
这段时间流行金发。阿格里皮娜冷淡又礼貌地说,金发会让你看上去精神非凡。
屋大维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说:我好象变漂亮一些了。
阿格里皮娜从她的鬓边挑出两缕头发,用手指绕成波浪形,美丽的头发是一个女人健康、有生育力的标志。你会遇到一个慧眼识珠的男性的,屋大维娅。
屋大维娅往前附身,用手背砸了砸自己的驼背,忧郁地说:头发再多再美有什么用呢,男人们一看到我的身材和容貌,就会对我兴趣全无
阿格里皮娜挪开她的手,可是你读过书,能流利读写希腊语和拉丁语。在罗马,识字的女人比能制作紫色染料的贝壳还要稀有。
屋大维娅从铜镜窥看她的继母。阿格里皮娜妆容素淡,臂膀结实而圆润,厚实的白裙子及脚踝,黄金腰环箍在丰腴的腰间,气质庄重令人尊敬。
和她的母亲麦瑟琳娜完全相反。
屋大维娅一下子红了眼睛,你真好,阿格里皮娜,不像我的母亲那样整天叫我织毛纺布。她喜欢否定我,总拿我的外表取笑我,说我手脚笨重不会干活,不能取悦男人,注定是个废物
阿格里皮娜拍拍她的肩膀,女人的最高成就不是取悦男人。
屋大维娅睁大眼睛,那是什么?
阿格里皮娜将手搭上她的双肩,望向铜镜里的自己,轻声说道:是超越女人的性别,是消除女人这个称呼。
屋大维娅缩了缩脖子,畏首畏尾的样子,哦这是不可能的。我能得到一个疼爱我尊重我的丈夫,就足够幸福了。
阿格里皮娜给她围上羊毛披肩。屋大维娅脖子粗短,下巴紧紧压着披肩。
你该去挑选你未来的丈夫了,屋大维娅。阿格里皮娜牵起她的手,四周的女奴围过来,将屋大维娅的裙摆折出优美的褶皱,外面的晚宴有许多年轻人。虽然有的是骑士,但都只喝掺水的葡萄酒,不是什么暴发户。
屋大维娅跟在她身后走着。又矮又驼背的她,象一只跟在主人屁股后面的宠物。
她偷偷瞅一眼阿格里皮娜的背影,忽然站住,小声说道:阿格里皮娜
她的继母停下脚步,回过头,从尖锐的眼角瞧着她。
你真的甘心吗?我是说你的儿子屋大维娅犹犹豫豫,你知道我的婚姻意味着什么。
阿格里皮娜愣一下,接着扯了扯嘴角,礼貌地说道:别想这么多,屋大维娅。今天可是你的好时候,我和尼禄都应该靠边站。
她们走到客厅,克劳狄乌斯侧卧在沙发,侧边的沙发上有十来个青年。
青年们衣着鲜亮,头发梳理得油亮。他们安静地吃着饭,老实遵从皇室的规矩。连元老院都没去过的他们突然受邀来到皇宫,在陌生的皇帝面前,这顿饭他们吃得战战兢兢。
克劳狄乌斯的餐具都是银制。这是防止投毒的手段。
快躺到我身边来,我的屋大维娅。克劳狄乌斯向他的女儿举起酒杯,眼明手快的奴隶随即给高举的银杯斟满酒,主位沙发可以让你对所有人都一览无余。
青年们抬起脸,齐刷刷地朝这边看过来,好象一只只竖起脖子、等待投食的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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