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学是普戈梅斯最好的专业。罗德说,你前途无量。
尼禄吃掉鹅肝,说道:其实我不并喜欢这个专业,说起兴趣,我更喜欢音乐或艺术。但我爸妈要我和他们一样修学政治,我妈为了让我死心,甚至砸坏家里的钢琴和小提琴。
罗德瞧他一眼,你的父母从政吗?
尼禄点了点头,不光是父母,我的祖父母甚至曾祖父母都从政,我也不得不走上这条路。我爸在我两岁时,被利益冲突的政敌暗算过,幸好抢救了过来。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做一名政客,我妈也被他洗脑,整天拿他为范例来贬损我。不过,他们的感情很好。
罗德神色依旧冷淡,不声不响地挑出青豆荚里的豆子。
你现在住在哪?家里吗?尼禄问道,听说你是本地人。
不是,我和一个读矿石材料的同学合租。罗德说,我家的房子被政府收走了。我爸意外出车祸死了,我妈现在在坐牢。
尼禄很震惊,餐刀铛一声碰到瓷盘,对对不起,罗德。我不应该提这事。
没什么。罗德平静地说。
尼禄望着那对冷峻的黑眼珠,转移话题说:我之所以找你,是想请你教我射箭。那天你在运动会上,简直夺去操场上所有人的风头。当然,授课的价钱你来定。
罗德为自己盛一小碗奶油汤,说道:凭你的经济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专业的射箭运动员。我只是在大学|运动会上赢了一把,不怎么专业。而且
他顿一下,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尼禄心底一凉。
罗德放下餐具,将杯里的啤酒喝光,我吃好了。
尼禄愣愣地看着他,可是你还没有吃主菜。
我还有工作要做,今天是抽时间过来的。罗德站起身,推开椅子,谢谢你请我吃饭。冰啤酒很好喝。
尼禄眼睁睁的,看着他踩着人字拖走过大理石地板,穿过大门,最终消失在云雾般的毛玻璃窗后面。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痛让他晕眩。
尼禄连手机都没顾上拿,狂奔到餐厅外,冲他的背影喊道:罗德!
罗德停住脚步,回过身,背后是城市路口的红绿灯和游动的车灯。
尼禄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用料不菲的衬衫在后背洇湿一小片。
罗德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上你了。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也显得我很轻浮,毕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尼禄红着脸说,但我在操场上看见你时,一股像火山爆发的热流让我快昏厥过去,我甚至觉得我正是为了那一刻而出生的。你可以说我是色|欲熏心,也可以说我是个死在情绪里的废物,但是
他小心翼翼去挽罗德的手,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罗德看到他鼻梁上的一小片雀斑,没有抽回手。
这一世的尼禄对罗德展开持久的追求。罗德拒绝过他无数次,但他一直没放弃。
本科课程结束后,尼禄研读法律方向,在法学院取得硕士学位。在父母的建议下,他决定一边攻读博士学位,一边进入法院工作。
而罗德在大学毕业后,选择留校任教,做了一名体育老师。
监狱里,监狱长接待了尼禄,递给他一张假释准许单。
罗德的妈妈因为参与经济诈骗,被判刑二十年。从业于司法的尼禄付出大量金钱,打通人脉关系,最终以有明显悔改意向为由,假释了罗德的妈妈,让她脱离监狱。
他把假释准许单拿给罗德看时,首先脸上就被重捶一拳。
你疯了?!罗德震惊地说,你才刚刚在法院坐稳位子,万一出事
我所走的一切程序都是合法的。尼禄擦掉嘴角的血,只是让那些决定假释名额的人,优先考虑你的妈妈罢了。
罗德声色严肃地说:不行。这是贿赂
这不是贿赂,是结交朋友。尼禄挨近他,我所做的一切都合法,任何人都不会挑出问题的。放心吧,罗德,相信我的能力。
罗德仔细看过假释准许单,转身背对着他。尼禄看到他的肩膀在发抖。
你这个愚蠢的、比不认输的斗牛还顽固的家伙。罗德背对着他说,嗓音干涩,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就不放弃呢
尼禄已觉心如擂鼓,抱住他单薄的肩膀。
罗德,我爱你。每次看见你,我都觉得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尽管实际上才四年。就像之前无数次的表白一样,尼禄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因为现实、家庭和我的事业一直很犹豫。但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这些,答应我好不好
罗德没说话,凝视他认真的脸庞,视线从卷卷的银发、到还在出血的嘴角。
他的手指抚上红肿的嘴角,轻轻抹去上面的血,神情复杂地说:疼吗?
尼禄愣一下,接着脸庞像焰火点亮一样,惊喜地浑身颤栗。
疼。说罢,他握住罗德的手,身体倾上去吻他的双唇。
在与罗德恋爱的五年时间里,尼禄顺利取得博士学位,升职到华盛顿的司法部工作,远离了父母的管束。
gu903();他在华盛顿购置一套房产,还将罗德的工作调到当地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