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人是件太讲求技术很经验的活儿,南境在这方面绝对缺失,好在云天涵只是哭也不吵不闹地,哭着哭着就没声了。
南境觉得肩膀一沉,轻轻摇了摇云景涵的身子。
“涵涵”
云景涵抽噎两声,又没了声音。
南境松了口气,估摸着也许这孩子哭累了想睡觉,便保持着这个让他很难受的姿势一动不动,任凭云景涵把他当抱枕死死搂着。
大约十分钟过后,云景涵间或性的抽噎声也消失了。
终端响了起来,南境生怕吵醒趴在怀里的少年,让智能一号替消声。
“吃饭了吗
南境在自己解决和让兰蒂斯一起解决之间徘徊几秒钟后,去了条消息。
“现在能来我宿舍一趟吗”
等兰蒂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35号寝室的时候,南境已经将云景涵安顿在了卧室里。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累了,从楼下到楼上再被塞到被子里阿么打的动静都没能把他弄醒,眼底的青黑和眼圈的红肿也让南境忧心不已。
兰蒂斯站在卧室门外朝南境抬了下手,南境放轻脚步走了出来,将卧室的门轻轻阖上,一言不发地抱住了兰蒂斯。
“这是怎么了”兰蒂斯问道。
南境摇了摇头,虽然这件事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但说实在的,南境的脑袋里有些乱,就像是各种颜色的线缠绕成胡乱的团子,理不清头绪。
而且,他并不确定将云天逸和云景涵的事情轻易说出是否合适虽然那个倾诉对象是他最信任的人。
兰蒂斯朝云景涵的卧室看了看,一弯腰将南境打横抱起,不由分说地将这个纠结的少年带到了旁边的卧室中去,轻巧地方在床上。
“让我猜猜看,是不是云天逸知道了云景涵对他的心思”
正在将鞋子踹飞的南境差点儿惊讶地叫了出来,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兰蒂斯脱了外衣和鞋子躺在南境身边,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而且云天逸拒绝了,对吧”
南境倒吸口凉气坐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了兰蒂斯半响,才颓丧地揉着眉心道:“有这么明显吗”
他将云天逸可能要有恋人的事情讲了一下,然后沉思片刻,慎重地说:“其实我觉得,云天逸学长不一定不喜欢涵涵。”
当然喜欢,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喜欢,兰蒂斯都能替云天逸回答了。
可是,喜欢又如何
兰蒂斯伸出一只手抱住南境的腰,说道:“宝贝儿,这件事你管不了的,云天逸每座一个决定都会将所有可能的结果想得清清楚楚。你以为云景涵的那点小心思他会不知道吗但这么多年,你见他逾越雷池一步吗”
显然没有。
南境迟缓地摇摇头。
“境儿,云家可是个以尊祟中华古利的豪门世家,云天逸是云家内定的家主接班人,爱情和家族的荣辱兴衰相比,太过单薄了。”
南境好歹也是进过豪门的人,穆家一家子的做派他看了有十年,多少也能明白他们这类人将什么放在第一位。
家族的脸面尊严和荣耀,高过其他所有。
兄弟逆伦这种事情,哪怕放在已经完全解决同性繁殖并且允许同性婚姻的银河帝国,也是不被公众接受的大逆不道之事。
普通人家尚且不会如此,更何况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如果当真在一起了,那么一旦传出去,整个云家都会陷入道德伦理的公关危机之中,信誉度的缺失,会导致一个最重视礼数的千古世家形象分崩瓦解。
云景涵确实是被保护地太好了些,喜欢就去争取,不会考虑太多其他人得眼光。
但云天逸完全不同。
以家族继承人的规格培养出来的战术师,各项全能的顶尖高手,怎么可能不顾及公众舆论
南境叹了口气躺下,把兰蒂斯一条胳膊枕在脖子下面,有点儿烦躁,但更多的是无奈。
从感情上他必然是便向云景涵的,他不认为景涵和他哥哥在一起有什么不妥,但理性上来说,熟优熟劣一看便知。
兰蒂斯反身握着南境的手,道:“放宽心,这件事情云天逸一定比你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他每做一件事,就算不是完美无缺,也必然是尽善尽美的。”
南境抱住了兰蒂斯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说:“只能安慰一下景涵了。”
室内一片宁静,可两人的心思都不那么平静。
兰蒂斯闭着眼睛,脑海中闪现出云天逸的调差报告。
一个做事稳妥走一步看百步的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冷静的事情
按照云天逸这些年将云景涵圈养一样的做派还有对他若有似无的暧昧态度,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原本是打算慢慢将那些乱七八槽的事情解决完、拥有绝对话语权和实力之后,再和云景涵开诚布公地在一起。
是什么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兰蒂斯有些想喝云天逸就某些事情进行一下协商。
但想到云天逸的态度,他决定还是等那人来找资金吧。
遥远的帝星。
一辆红色的悬浮跑车酷炫地从皇宫飞驰而过,破空的气流声让下面的宫廷仆侍们都抬头看去,那道红已经只剩了个尾巴。
一个刚进宫的年轻小花匠呆呆地张着嘴巴,保持仰望天空的姿势,“那、那是谁进了皇都怎么还可以在天空上飞行”
皇都对空中飞行的管制相当严格,据说就连皇太子殿下出门的时候都还是规规矩矩地关闭悬浮车飞行功能。
旁边的老花匠对此毫不意外,拍了拍小徒弟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看来是希林殿下回来了。”
“希林殿下这么厉害”小花匠眼睛倏然睁地滚圆,握着小铲子的手也紧了紧。
老花匠摸着长胡须笑着说:“是个好孩子。”
红色拉风跑车风风火火地停在了宫廷伸出一座雪色宫殿前,早已接到消息的宫廷管家带着一排仆人站在布满花瓣的主道两侧弯腰恭候着。
车门从里面打开,先是一只漆黑光亮的长筒军靴出现在众人眼前,踩在青石堆砌的地面上,发出咔哒的响声。
紧接着,坐在驾驶位上的青年站了出来,周围的仆人们偷偷抬眼看着他,有几个红了脸。
纯黑色的绸制黑色衬衫被他随意解开了上面几颗扣子,领口开到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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