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帝和贵妃疼爱,她和秦恕的婚礼必定隆重至极,但太子与亲王规格有别,想像东宫大婚一样铺张扬厉会被御史弹劾。
她不是羡慕,也不想要,只是单纯觉得好看,如实答道:“的确好看。”
秦恕把她搂过来,“若身为皇帝大婚迎娶皇后,只会比这还要好,你若在意这个,我可以忍一忍,等到当了皇帝娶你为后,届时朝臣百姓乃至天下人,都会为我们歌颂祈福,不必在意身份规矩,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
掐指一算,离秦恕当皇帝也没多久了。
这一世比上一世进度还要快,太子多次作死地位岌岌可危,被废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朝堂暗流汹涌,只差双手把他推下去。
岳金銮没想那么多,窝在他怀里玩手上的银铃,铃声轻盈,她的声音也轻,“可我不在乎,我就想今年嫁给你。其实当不当王妃,当不当皇后,我都不在乎。我要嫁的人是秦恕,不是皇帝和定王。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秦恕是我一个人的秦恕。”
她弯软的睫羽扑了扑,甜丝丝笑了,“你今日便是乞丐,我也一样嫁你。”
秦恕喉结一滑,沉声托住她小手,“银铃要系着,听见铃声,我便知道你在何处了,无论千里山,万里海,我都能找到你。”
岳金銮晃晃铃铛,“不用找,我永远会在你身边呀。”
“啧……”
一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酸意溢过来,四皇子秦修凉嗖嗖道:“还没成亲就说这些酸掉牙的话,成亲了岂不是成天泡在柠檬缸子里牙都给人酸掉了?”
要不是秦恕拦着,岳金銮差点拿酒杯丢他,“我和秦恕是甜!再过两年等小蛮及笄,你和小蛮成亲,你也得变成这样,臭秦修,你迟早变酸!”
她又喝了酒,又被秦修气着,身上热的不行,白玉似的肌肤沁着热出来的红。宴上人多,她再待下去要闷死,便上花园里休息。
也才四五月天气,怎生热成这样。
岳金銮坐在凉亭里,灯草给她扇风,这儿没人,岳金銮拉着灯草坐下,夺过她手里扇子一起扇。
凉亭位在假山之上,可以纵看全园。
花园门口冲进来一个醉酒摇晃的身影,看体型是个成年男子,月光投照之下,对方的衣裳面容也显现出来。
——居然是太子。
今儿穿着红戴着玉冠的,除了太子还能是谁。
岳金銮股下的石椅烫的灼人,她一下立起来,“走走走,瘟神来了,这好端端的大婚夜,不上洞房上花园,这儿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
这凉亭在高处,好处是看的远,弊端是别人也能看得见。
太子一进花园就看见岳金銮,醉意上头,疾步向她走去,一边走一边叫,“阿柿留步,妹妹留步。”
岳金銮匆忙下了假山,压根不搭理他,只是花园入口一共只有两个,一个通往内院,一个通往前院。
她不能去内院,而去前院又必定经过太子,和他面对着面。
来不及让她细想,太子已经来到面前,他伸出手,岳金銮灵活闪开,往后退了好几步。
“殿下自重!”
太子喝酒喝上头,大着舌头苦笑道:“如今连你也不愿意理我了吗,我们自小一道长大,原来相处的那般好,你成日围着我转,只对我一人笑,做什么都要我陪着,父皇罚我,你也去御前哭着帮我求情,后来为何冷漠至此,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岳金銮一脸漠然。
太子近一步,她退两步。
地上人影距离越扯越大,还有灯草隔在中间挡着,太子好像在追一轮明月。
那明月或许本就不是他的,只是红线误牵,错付给他本该属于旁人的爱意,如今醒悟,便连一丝怜悯的月光都不再舍予,那轮别人的月,他再怎么追,也不会为他而停留了。
他惶惶不安,追悔莫及。
“我心中的太子妃,自始至终只你一人,萧文玉都是下策,江犁雨是下下策,我看着她们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你。秦恕有什么好,你宁肯要他不肯要我,我是太子,一国太子未来储君,你怎么就看不清谁才能保住你的地位,保住你岳家长长久久的荣华,是秦恕蛊了你,是不是?”
岳金銮面无表情道:“是,秦恕是给我下蛊了,我除了他,不会嫁给任何人。只是太子殿下,你说这些话,自己都不觉得恶心吗?”
“你、你……”太子厉声道:“你觉得我恶心?”
岳金銮冷笑,“何止觉得你恶心,还觉得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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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信天翁在爱情里代表忠贞不渝~
第70章
太子被骂的一口血堵在心头,吐不出咽不下。
早知道岳金銮从不饶人,也没被少怼过,可长这么大,太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叫“畜生”。
他用手指头点着岳金銮,“你放肆!你怎么敢这么骂我!”
酒精上头,眼前的岳金銮生出重影,连声音也变成好几束,一迭声骂他“畜生、畜生。”
太子气得要死。
岳金銮骂出来,心里总算没那么犯恶心了。
“我怎么不敢,我怕过你?你说的是人话吗?萧文玉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本是你未过门的太子妃,你即便不爱,也该给足尊重,现在人没了,不求你想着念着她在世时的一点好,也不该说出这种话,她的真心错付了狗,你还真把自己当条狗得意起来了?”
萧文玉的死恐怕和江犁雨脱不了干系,深山密林杀人容易,痕迹证据早被破坏,只能当作失足溺水。
和上一世的她又有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