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低头,继续在病历上写着什么,轻软的嗓音慢慢说道:“只要把宴先生这三个心理阶段解决,他的病情会慢慢稳定,发病的次数会越来越少,直到完全康复,而他的腿是心病,只要打碎了他心中的桎梏,他就可以重新站起来。”
唐晚和宴非白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熠熠生辉的光亮,她不禁握紧他的手,对故茶欢说话的语气带着感激:“谢谢故小姐,事不宜迟,我们开始治病吧。”
故茶欢笑盈盈地摩挲着手上的钢笔:“随时可以治病,但是我需要唐小姐这个药引,你愿意吗”
“药引”
宴非白立即皱眉:“不行,不能用晚晚。”
如果因为自己的病要让唐晚以身犯险,他宁愿一辈子都治不好。
故茶欢沉默着看唐晚,仿佛并不在意宴非白的回答,唐晚毫不犹豫的点头:“好,我答应。”
“晚晚”宴非白的语气重了一些,冷冰的眼神看向故茶欢,故茶欢倒不怕他,这胆量也是让葛御和骆庭格外服气。
葛御忍不住问骆庭:“你妹妹行不行”
骆庭分毫不担心:“瞧好吧。”
宴非白见唐晚执拗,语气沉了沉,带着几分祈求:“不准做什么药引,听话。”
“宴非白。”唐晚的嗓音柔和:“如果我能把你治好,我会很高兴的。”
男人紧紧拉住她的手,不放松分毫:“不行,我不答应。”
就在唐晚和宴非白僵持不下的时候,故茶欢又开了口:“宴先生不用担心,我所说的药引只是把你们两个人一起催眠,让唐小姐进入你内心的三个阶段,把他们带领出来。”
“那晚晚会有危险吗”宴非白仍旧固执的拉紧唐晚,攥得骨节发白也不放松一点。
故茶欢笑着说:“这就要问宴先生了,唐小姐即将去见的是曾经的你,那么曾经的你,会伤害她吗”
宴非白愣了愣,现在的他无法做出任何伤害唐晚的事,但是不保证当初的自己不会。
宴非白摇摇头:“晚晚,我们不治了。”
唐晚握住他的手安慰:“宴非白,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任何时期的宴非白都不会伤害我,因为我是唐晚啊,你喜欢的唐晚。”
哪怕是十年前,他刚刚出精神病院,攻击力那么凶悍的他依旧没对唐晚做出任何伤害的举动,甚至于,他一直克制隐忍的保护着她。
所以唐晚相信,宴非白内心是个好人,他不会主动伤人。
故茶欢也给足了俩人商量的时间,并不催促,那边葛御过来搭讪,吊儿郎当的刚开了个口:“故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骆庭翻白眼,真是老掉牙的搭讪开场白。
故茶欢看着葛御笑起来,姑娘唇红齿白,杏儿眼眯起,却有股妖气,她轻软礼貌的说:“葛先生,我今年才十六岁。”
这拒绝可谓是礼貌又委婉,葛御不好再说什么,扭头去别处坐着。
另一边的宴非白和唐晚还在僵持,唐晚发觉这男人执拗得不行,她也劝不下去了,坚定的说:“我就要给你治病,你不准反对”
“晚晚。”宴非白嗓音沙哑,带着疲倦。
“宴非白,对你自己有点信心,也对我有点信心。”
在她真诚温柔的眼神中,宴非白沉默着闭上眼,良久才点头:“好吧,但你不要逞能,一旦不行马上离开。”
唐晚欢快的说了声好。
故茶欢让他们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宴非白牵住唐晚的手,唐晚看向故茶欢:“请问故小姐,我应该怎么做”
“我采用的是清醒催眠,等会儿我数三个数之后,你们会一起被催眠,宴先生会进入沉睡阶段,不会打扰你,由你独自去寻找曾经的宴非白。在你面前会有三扇门,第一道是幼年时的宴非白,第二道是精神病院的宴非白,第三道则是他被锁链拷住,坐在轮椅上那个阶段。需要怎么做,请完全遵从于你的本心,唐小姐不用害怕,如果宴非白有任何伤害你生命的行为,请快速离开,你立即就会清醒,我们的催眠随时可以重新开始,不必勉强。”
唐晚严肃的点点头:“谢谢你,茶茶。”
故茶欢点在桌面的指尖一顿,抬眸看一眼唐晚,很少会有陌生人这么叫她,还好,她对唐晚印象很不错,所以并不讨厌。
少女笑起来:“不用谢,期待你们醒来的时候,宴先生已经除掉了心魔。”
故茶欢开始倒数:“三。”
宴非白和唐晚看着彼此。
“二。”
男人紧紧拉住唐晚的手。
故茶欢的指尖点了最后一下:“一。”
唐晚的身体猛然往下落。
她落在一片花海里,却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眼前凭空出现一道华丽的门,欧洲雕花工艺,像是宫廷贵族会用的东西。
唐晚急忙站起身走过去拉开门,里头果然是一个房间,不过光线太昏暗什么也看不到。
唐晚的身体突然缩小,变成了五岁时的唐晚,这时,故茶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对应宴非白的年纪,我会让你跟她同等,这样,你们沟通起来会容易很多。”
唐晚在心里说了声谢谢。
她小心的进入房间:“宴非白”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唐晚软糯糯的幼童声音,她慢慢往屋里走:“宴非白,你在哪里呀”
不行,太黑了,她得打开灯。
唐晚在墙壁四周摸索,摸了很久,突然一道冷淡稚嫩的男孩声响起:“你是谁”
“我是”唐晚爬上凳子,摸到开关打开灯,满室明亮。
她看到宴非白穿着黑色量身定做的衬衣坐在书桌前,像个小大人,冷漠的看着她。
唐晚低头看自己,小小的身子穿着漂亮的白色公主裙,她拉了拉裙子,站在凳子上对他转了一圈,歪着头甜甜的笑着:“我是小天使呀。”
小男孩冷哼一声,不带丝毫情绪的道:“滚。”
唐晚从凳子上慢慢爬下来,跑到宴非白身边,五岁这年的他也比同龄人更高一些,唐晚还比他矮一个头。
男孩居高临下看着她,像上位者俯视众生和蝼蚁一般。
唐晚在心里哼了一声,宴非白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恶劣呢,可同时,她心里又泛出无限的心疼。
小唐晚摸摸小男孩的手,男孩立刻厌恶的收回手,瞪着她:“滚开,别碰我”
唐晚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宴非白,你陪我玩吧。”
宴非白蹙眉,这小女孩该不会又是宴家哪个旁支里不长眼的小姑娘吧,竟然跑到了所谓的“禁地”,真是不知好歹,还想跟他一起玩。
小男孩笑了一下:“想一起玩是吧”
唐晚看着宴非白渐渐变得阴郁的神色,心里叹气,继续装萌的点点头:“是呀。”
宴非白却突然将他推倒在地,唐晚一屁股坐在地上,厚厚的地板与小屁股亲密接触,疼得唐晚轻轻“啊”了一声。
小男孩恶劣的俯视着她:“快哭”
唐晚:“不哭。”
宴非白蹙起眉:“哭,给我哭”
唐晚:“不哭,我不哭”
五岁的宴非白真坏,竟然想让她哭,他知不知道二十八岁的他是最害怕她哭的,一定不知道,所以唐晚不跟他计较。
小男孩蹲下来,冷漠的眼睛看着她:“不哭,你信不信我打你。”
唐晚把脸蛋伸过去,圆溜溜水润润的眼睛盯着他:“你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