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边刑夫人将拐杖递还给母亲,刑老夫人对叶老夫人解释说:“亲家母,你可能不知道,这拐杖,是我们刑家的传家之宝。当年,太祖皇帝的第一位皇后孝德皇后十分喜欢我们刑家一位先祖画的画,当年,孝德皇后知道我们家先祖母亲腿脚不好,为了表示诚意,跟木匠学了四个月,亲手打制了这根拐杖送我们家先祖的老母亲。”
“先祖为了纪念皇后,便将这拐杖作为传家宝一代代传了下来,传给每一代的嫡长媳。如今,正好到我手里。”
竟是开国皇后的物件,叶老太太见识小,有些吓着了。
也顾不得什么唐家不唐家,立即跳起脚来骂:“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这个贱妇胆敢无视开国皇后,五十板子,一个都不能少。”
刑老夫人又论唐统的罪:“我们大康王朝可是最重礼法的,妻便是妻,妾便是妾。只有妻的亲戚才算你们侯府的亲戚,妾的亲戚,不论他军功多高、身居何位,他也只是一个奴婢的亲戚。”
“不说要他奴颜婢膝,但,最起码的规矩要懂吧?”刑老夫人拄着拐杖缓缓走向唐统去,老人家肃穆,“且先不论你是不是得了侯府主人的传唤才进来的,就单论这侯府的姑娘,就轮不到你一个奴婢的亲戚来教训。”
“三姑娘好与不好,自有侯府老夫人教训,再不济,也还有她的嫡母。她是侯府主子,唐氏乃妾,你更是一个妾的兄长,够什么资格在侯府主子面前指手画脚?”
唐统堂堂七尺男儿,竟被逼问得答不出半个字来。
若说自己够资格,总得拿出些有分量的东西来。若说不够资格,那日后在叶家、刑家人面前,他便再无半点颜面。
所以一时间,唐统只能沉默不出声。
刑老夫人也不再理唐统,只问叶老夫人:“日后这位唐将军还可以随便登侯府的门吗?”
叶老夫人道:“如今我不管府中事儿了,日后若他想进侯府大门来,还是得问老大媳妇吧。”
刑老夫人笑着:“那我明白了。”
又侧头看向唐统:“唐将军,还赖着不肯走,难道,要侯府的主子撵你走吗?”
唐统唇抿得死紧,那双手如有千斤重般。艰难抬起手来,欲要说“告辞”,但目光触及妹妹的脸,又垂死挣扎说:
“我妹妹虽为妾,好歹也生了一双儿女。不看功劳看苦劳,看在侯府三爷三姑娘的面子上,也该心慈手软。”
刑老夫人说:“自然可以。不过,这得等三爷回来再说,唐将军可没资格谈条件。三姑娘如今是外嫁女,那便是泼出去的水,也没资格再论娘家的事儿。唐将军,你若真想替你妹妹免受皮肉之苦,还是让侯府三爷来吧。”
叶千荣春闱落榜,如今自然还是呆在成贤书院念书。
若喊他回来,便是耽误书院的学业。若日后但凡有点事情就喊他回来与刑家人博弈,岂不是很影响读书?
唐统还指望他三年后可以春闱榜上有名呢。
唐统想来想去,便想到了叶世子来。想起叶世子,就又想起那薛姨母,于是,唐统直了直背,开始论起刑家的不是。
唐统一手背负腰后,一手负在腰前,冷眸微眯,颇有些拿捏人的架势:“老夫人,你们家姑娘如今可还是给这侯府的世子做外室呢,我且问你,凭你们家姑娘这不明不白的身份,又算是侯府的什么亲戚?”
刑老夫人说:“唐将军可莫要胡言,我们家姑娘,可是侯府正正经经的大娘子,你跟前站着呢。至于你口中的那位,那是薛家的媳妇,与我们刑家无关。”
唐统:“老太太当真这么狠心,嫁出去的女儿,就不管了?还是说,因她不是您亲闺女,这才不管的?不论嫡出庶出,论礼法,您都该视若己出,那薛姨母既是你们刑家姑娘,您就该管。”
刑老夫人突然看向叶老夫人:“唐将军说的也有些道理,亲家母,唐将军这是在让我老太婆朝你们侯府讨说法呢。”
“你们家世子爷强占民妇,这个罪若是论起来,我们刑家联合薛家一起,能告你们家世子爷一个什么罪?”
一听说论罪,叶老夫人腿肚子立即吓软了。又想着好端端的,是这唐统突然提那薛姨母的,于是叶老夫人只拿唐统出气:
“我们侯府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叶老夫人指着唐统,厉声说,“你若是再不走,再在府上胡闹,小心我去京兆府衙门告你去!你光天化日之下擅闯侯府,得论个什么罪?”
唐统觉得自己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如今竟被几个妇孺指着鼻子骂,实在没脸。他倒也没再说什么,狠狠一甩袖子,大步走了。
而叶桃母女两个,早被那个什么“孝德皇后”赏赐的拐杖吓懵了。
唐统走后,刑氏对叶桃的陪嫁说:“赶紧收拾收拾,跟你们主子回顾家去。赖在家中这么久,成何体统?”
陪嫁忙说:“是,夫人。”
叶桃不肯:“我不回,我若就这样回去,日后还有何颜面?”
尤其在樊昕面前。若她就这样回去,那个贱人日后指定更是一蹦三尺高。
刑氏:“好啊,三姑娘既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我可以差人去趟国公府,让顾家二爷书休书一封。我想,顾二爷与那位樊姨娘指定很愿意。”
叶桃自然不可能答应,但也没法子,只能不情不愿回去了。
刑氏交代打板子的嬷嬷下手不要太重,吃了皮肉苦长了记性就行,莫要伤到性命。
一出戏闹完,魏昭正好寻得机会与叶榕两个单独去了花园里走走。
如今独处,叶榕倒是比之前习惯了不少。想着方才的事情,叶榕道:“魏二哥,方才多谢你了。”又担心,“只是你不动声色便能制住唐统,那唐统不傻,他定然会起疑心,你可有应对之策?”
叶榕知道魏昭从前是藏拙,他是有本事的,并且本事很是不小。人前装着一副浪荡子模样,不过是给别人看的。
如今在唐统面前露出马脚来,那唐统不是善茬,绝对会牢牢记在心里。
魏昭却完全不当回事,只笑说:“我不露出马脚,那些想害我的人就不知道了吗?”他丝毫不在意,“他想查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闻声,叶榕不由得侧头望过来一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会有一种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是她活了两辈子,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他的自信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那种傲气,那种无所畏惧的气度,让她感到安全。
就总觉得,好像有他在身边,哪怕是天塌了,她也不会害怕。
叶榕心里很暖。
“你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叶榕浅浅笑着,声音又柔又轻又甜,“我就放心了。”
魏昭却忽然侧头看来,目光所及处,是落日余晖下女孩子被余晖映照得透着层薄薄绯红的脸,魏昭只觉得她很美,看着心里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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