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鲸波 巫羽 2505 字 2023-09-27

gu903();小官人快进屋,外头风大。吴信把院门关上。

赵由晟返回阁楼,沿着木梯行走,似乎心情不错。他来到房门前,一启开房门,夜风忽大灌入室内,书案上的烛火熄灭,漆黑一片。

阿香,点灯。赵由晟唤人。

没过一会,上来个纤瘦女孩,用袖子小心护着一盏烛,是阿锦。阿锦点亮阁楼里熄灭的蜡烛,怯怯地看了眼在昏暗角落里的赵由晟,她感觉到这人身上的冷意。

她对这位刚回家的郎君有些好奇,但今日已接触过,觉得他很凶,有点可怕。点上灯后,她小声问还有什么吩咐,赵由晟示意她出去,她局促不安地退出阁楼,匆匆离开,如释重负。

作者有话要说:导演:简直没眼看,我还以为你在南溪陈宅下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心。

由晟(烟):好好拍,要甜味的。

导演:是,老板。

第35章

回到泉州城,独自待在阁楼读书,有时读倦了,启开窗户,眺望驿街热闹的街景,颇有种身处闹市,而心置山林的错觉。

拿卷书倚窗,晚霞披身,落日的方向,能看见陈郁家的屋顶。

回家头几天,赵由晟表现得很好,像个渴望功名的人,热爱学习,闭门不出。庄蝶来约过他好几次,都被谢绝,搞得庄蝶一肚子怨气,跟端河说由晟被三溪先生变成了书呆。

庄蝶有所不知,他的师勉叔在家,由晟不好好表现几天,说不定就给发配去黄教授那儿了。

闲赋在家的赵父,有时在家会客,有时外出访友,他的友人众多,有同宗的弟兄,有城中名士,也有告老还乡的官员。

自赵父回来,赵家的院门天天有人进出,仆从的数量也在增加,原本在宁县充当赵父手下的钱伍和章义,又聚都到赵父身边,住进了赵家。

赵由晟听到院中弟弟由磬的声音,低头一看,弟弟正缠着章义教他打拳呢。

女婢阿锦在院中收衣服,吴杵凑到她身边去,看他那副扭扭捏捏的模样,怕是对人家有意思。

眼前一切皆平和,宁静,可谓是段惬意的时光。

渐渐,夕阳西落,赵父将两名访客亲送出院门,由晟认出其中一人是赵孟寿的父亲赵汝泰,却不知是为何事上门,此人生性孤傲,不大跟左邻右舍走动。

夜晚,一家人聚集在餐室用餐,满桌佳肴,餐桌上,赵母突然问赵父:汝泰家的女儿今年几岁了?

赵汝泰有一女一子,女儿养在深闺中,身为邻居,赵母没见过她成年后的样子,也不清楚她年岁。

今年二十岁了,再嫁不成,便成老姑娘啰。赵父目光落在自己两个儿子身上,他也曾想有个女儿养,然而女子出生在宗室,命运往往坎坷。

赵母点了点头,她当年十九岁出嫁,已经是超大龄,她说:也难怪他家着急,宗正司不给嫁妆,也不帮安排个匹配人家,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要去当道姑。

宗女若是嫁不出去,往往只有出家一途。

按说宗正司是必须出宗女嫁妆的,奈何总以官库穷没钱推辞。

不至于,宗正司要是实在不管,汝泰自个出嫁妆,寻门亲就是,哪能将女儿一生断送。赵父倒是挺了解赵汝泰,此人对儿女疼爱有加。可毕竟嫁宗女有诸多要求,框框架架限制,不能随便下嫁。

赵母像似想到什么,皱起眉头:郎君可得打探打探,官船的钱什么时候分放,这都快临冬了。

夏时,在海外贸易的官船就回来了,听闻今年贩来不少香料,可宗正司迟迟不分红。

赵父正在夹菜吃,听到妻子的话,手中一顿,道:挂念它作甚,往年也没分多少。

我算是知晓了,宗正司养着好几头咬米袋的大肥鼠!赵母一听就不高兴了,因为今年获知官船挣得钵满盆满,她家可是出了本钱的,奚王家的人仗着在宗正司当官,把本属于大伙的钱贪墨,今年可不能再这般!

赵由晟静静听父母的交谈,他没说什么,赵父一向不让他们在餐桌上讨论宗室间的纠葛。

母亲,我知道,那个叫硕鼠!由磬用汤匙轻敲了下碗,诵起: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他刚在宗学里学到这首诗,现学现用。

赵父拍了下小儿子的头,不再说什么,宗正司的官员沆瀣一气,人尽皆知,奈何奚王一族在当地的势力根深蒂固,关系错综复杂,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赵由晟低头喝汤,淡定如赵父,他清楚,待冬日一到,大伙对于宗正司那帮官员的不满,将达到顶点。

上一世,赵由晟没能亲历,因为他人还住在宁县,而这一世,可就不同了。

夜深,家人入睡,四周寂静,赵由晟起床,执剑下楼,他无声无息在树下舞剑。章义和吴信,吴杵住在一起,就在院中的小屋,他是练武之人,很警觉,听得外头声响,出来一看,见是徒弟在练剑,他靠墙看了一会,随后回去睡觉。

想徒弟年纪轻轻,能有什么仇家,顶多就是性格有点阴沉,又好武艺而已。

在秋风中舞剑,剑鸣声尽匿,不会吵醒睡梦中人,赵由晟直至汗透衣衫,才将剑入鞘。他借着月色,放轻脚步登楼,他倒映在地的影子,唯有一轮孤月相伴。

回到阁楼,将剑挂回帐内,赵由晟推开窗户,让夜风带走肌肤上的燥热。

夜色阑珊,看不清陈郁家的屋顶,他想陈郁应当睡着了,躺在舒适的被窝里,陷入梦乡。

自赵由晟回来泉州城那夜见过一面,陈郁也有好几天没上赵宅。

陈郁听庄蝶说阿剩天天在家读书,不肯外出,还听说赵父经常在家会客,陈郁不想打扰由晟读书,又害怕撞见赵父,有几次,他走在驿街,本想去找由晟,却又踟蹰折返。

他没去找由晟,由晟也没来找他,随着年龄增长,陈郁已能意识到两人身份的差异,他觉得阿剩可能以后都不会再上他家来了。

有时陈郁会萌生一个奇怪的念头,便是在他十四岁的秋天,在一个清早,他从由晟的床上醒来,而由晟睡在书房里,便是从这个清早,结束了他们相伴成长的无忧时光。

秋日的早上,陈郁醒来,步出寝室,见院中的柿子树上挂着四五个柿子,这才想起,今日不用读书,吴先生有事,告假数日,走前还提着一篮墨玉赠的柿子呢。

陈郁本想唤戚适昌去庆舟茶坊占个雅间,叫了他几声也不见人,董宛听唤声过来,跟陈郁说适昌昨日回乡下去了。

想他是极爱城里生活的,应当是被戚部领给抓回家去。

陈郁坐在书斋,抚摸新近买的一张琴,想着赵父今天不知道会不会在家,阿剩应该还是在阁楼上读书,若不派董宛先过去探探风?

正想着事,听到墨玉在外头喊他,说是郑远涯和李世安来找他。

陈郁忙站起身,整理下衣袍,欢喜迎了出去。他虽然年已十五,还似孩子般喜爱玩伴。

郑远涯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好在陈家仆人早已见怪不怪,李世安是远涯的邻居,他衣着寒酸,性格木讷,像远涯的小跟班。

小郁,东水濠那边,昨夜沉没一艘货船,濠渠不通行,进城的船只全堵在一起。要不要去看看?

郑远涯一手叉腰,一手搭在门框上,他瞟着书斋里的布置,看到一张琴案和琴,似乎嗤了一声。

我昨夜听兄长说过,船还没打捞上来吗?陈郁昨夜听兄长和他的友人在谈这事,那是条通往市舶司的濠渠,可想而知,濠渠不能通行,必造成过往船只大堵塞。

郑远涯勾陈郁的肩,哥俩好那般,边走边说:一船沉香木,哪能在夜间打捞,走,我们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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