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派出过。顾言蹊温和的笑着,您忘了,还是我叫您莫去追的
穆璟立刻反应过来,眼中闪过奇色,而此时井重锦恰巧路过,却是笑着道。
公子对仲文琢当真厚爱,竟将越城托付给了他。
顾言蹊道:不光是他,你我也有事要托付。
井重锦奇到:不知却是何事
却是要委屈你,待回到越城,你不要停留,直接去往京城
黄昏,蛮族军营。
自莫日根王子死亡已过去三天,三天以来,不但越城没有动静,就连格斯尔也是格外安静。
除了每日隔着城墙打打骂战,双方都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守门的兵卒百无聊赖的等着换班,摆着手指头算距离换岗时间还有多久,却突然看到地平面上出现了几个黑点。
他顿时警惕起来,端好武器,等那黑点越来越近,才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睛。
那是王族部落的
三名衣衫狼狈的蛮族骑兵在冲到军营前一百米的距离就已经下了马,高举起双手用娴熟的蛮族语高喊。
我等乃王族部落守卫,有要事通报格斯尔大单于
骑兵们被飞快的送到了格斯尔的大帐内。
没有人知道那帐篷中发生了什么,但每个人都议论纷纷。
与大庆交战多年,蛮族中懂得庆语的人不在少数,仲文琢三日前在城头的那一番话,也已经在军队中扩散开来。
本来这只是兵卒们私下里的议论,也早就被将领们告知这是庆人扰乱军心的计谋。
可那三名骑兵的到来,却令这种苍白的解释被彻底打破。
我女人刚怀了孕。守门的兵卒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不知道那该死的庆人有没有跑去我的部落。
我老娘还在家呢。
还有家里的羊。
军营里弥漫起了焦虑的情绪。
这情绪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后被一道军令打破了。
撤军
能回家了
兵卒们焦虑的情绪一扫而空,只有满满的欢喜。
前几天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弄好了吗。
格斯尔坐在大帐中,即使这次南征一无所获,但到了撤军的关键时刻,他也必须打起精神。
都备好了。
叫人准备起来,天一黑我们就走。
那日松将军道:有大单于此计,庆人定不会察觉我等已经离开
不过雕虫小技。格斯尔没心情听他夸赞,对方有那样一个谋士,我们即使撤军,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越城,城墙。
仲文琢探着头,打量着夕阳中的蛮族大营。
他们在生火做饭。
他揉了揉脖颈,不无遗憾道:怎么还没走啊。
等了一会,也没有人回应,仲文琢不由得看了看身边的何正戚。
喂,你说清楚,到底出不出兵。
何正戚直直的站在仲文琢身旁,他盯着远处没有任何异常的蛮族大营,仿佛在抵抗着什么。
气氛如此之凝重,仲文琢竟也没敢再催促他。
草原上的部落是他打的。莫日根是他用计抓的。身处草原之中,却能凭三个锦囊准确指挥千里之外的战事。
良久,何正戚长长吐出一口气。
就像是吐出了某种坚持。
仲文琢。何正戚用平静的语气问道,顾言蹊他的最后一个锦囊说了什么。
仲文琢忙道:杀了莫日根三日后,夜袭蛮族大营。
杀了莫日根何正戚眼底闪过惊异,他早就料到格斯尔不会接受撤军的条件那为何
仲文琢从怀中掏出最后一个锦囊道。
就是为了这件事。
何正戚接过锦囊,从里面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上面是赏心悦目的劲瘦字体。
他一路读下来,竟与那日夜晚是一般心情。
何等大胆而绝妙的主意
就照此计行动。他收好纸条,却并不将锦囊还给仲文琢,他说三日后那就是今天晚上,这计策所需兵将甚多,你一人难以成行,我与你同去。天已经快黑了,你先叫人将马蹄包好,我们今夜决不能迟到。
仲文琢当即领命。
是
他意气风发的走下城墙,领着何正戚给他的虎符前去调兵遣将,满脑子都是第一次夜袭的兴奋感,完全将顾言蹊的第三个锦囊忘在身后。
何正戚站在城墙之上,鼻间仿佛还能嗅到腥臭的血气,他眯着眼睛眺望着蛮族大营,那里仍旧人影绰绰,但与一个月前、或者与沉鹿关时相比,已经少了相当多的人了。
这都是顾言蹊的功劳。
包括这越城中七万的兵卒,若无顾言蹊,也要损伤近半的。
所谓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
便是如此吧。
身在草原,却将越城的战事安排的明明白白,无论是他亦或是格斯尔的行动,都猜得一分不差。
如此智谋
顾言蹊
何正戚将这个名字在口中细细研磨,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白衣悠然的男人。
为何你是顾言蹊
为何你是男人呢。
他紧握着锦囊,向前伸出手去,似乎要将其扔到城外。
可过了许久,终是收回了手。
何正戚长长的叹了口气,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锦囊,随后将其塞回了衣衫内。
说来容易,但晚上这场仗,还有的打呢。
这一等便等到了太阳落山。
格斯尔似乎并不像顾言蹊信中所言,有退兵的意思,大营中仍然人影绰绰,甚至还烧起了晚饭。
那一丛丛火焰看得仲文琢心急万分。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走。他不甘愿的说,难不成要等到半夜
蛮族军营离得有些远,今日不知为何,火把点的也较少,反倒是灶坑的火烧的更明亮,但只能看到有人影在营中站着,却根本看不清形式。
何正戚到底是当世名将,他看了一会,突然脸色一变。
不好他们已经走了
仲文琢悚然一惊。
你怎么知道
何正戚来不及与他解释,立刻带着兵将出了城门,等五六万庆军赶到蛮族军营之时,那营中竟然一片寂静,连个看门的兵卒都没有。
是草木扎的假人。何正戚阴沉的看着,炉灶的火也是点燃了很久的。
gu903();仲文琢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自从上了战场,就鲜少吃亏,这一次被格斯尔欺骗,叫他心头一股莫名怒火:该死白白浪费了言蹊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