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2 / 2)

gu903();客人大多集中在礼堂中央,几个角落零星站了些不合群的人。他看了看,选了扶梯下阴影处走去。

祁唯羿平常就不太喜欢跟人相处,今晚格外抵触,只想一个人呆着。

他刚走了几步,周围人群忽然骚动起来,视线朝着这边聚拢。

祁唯羿皱了下眉,顺着他们的惊呼抬起头,看到穿着黑色长款大衣、带着礼帽的男人在一种侍者女仆的簇拥中,沿扶梯走下来。他手里握住一根银亮的拐棍,把柄处镶着一颗鸡蛋大的红钻,偷出去大概能换个别墅。

握住把柄的手上带了一枚婚戒,看起来倒很朴素。

感谢大家来参加蔺某的酒会,希望各位今年也能满意而归。蔺易平缓缓走下来,跟请来的客人打了个招呼,正正停在祁唯羿跟前。

他带着一副银框眼镜,隔着镜片,目光疑惑的很真实。

我前两年,好像没见过你。蔺易平上上下下打量他,目光定格在祁唯羿那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上,瞧着有点眼熟。

蔺先生,您忘了吗?这位是祁远安的小孙子,定名单的时候本来没打算请的。旁边助理模样的人小声提醒,还是你让加上的。

众人都知道,蔺易平跟安远那边是出了名的宿敌。他跟祁老爷子争了几十年,总是稳稳压他一头。结果祁涵当权之后,安远全面霸权,蔺氏在x市只能屈居第二。

据闻祁涵前两年已经开始扩张势力,要不了多久,蔺氏就得在全国范围内屈居第二。

考虑到有这茬,策划部门制定名单时,原本不打算加祁唯羿。结果拿最终名单请示蔺易平时,不知道谁提了一嘴,这才把他添了上去。

哦,原来是祁家的小子。蔺易平恍悟,视线紧紧缠着祁唯羿,夸奖道,我跟祁远安斗了半辈子没落过下风。可惜我没他那么有福气,生出这么些争气的子孙。

过奖。祁唯羿语气冷淡,但说话内容勉强算礼貌。

蔺易平没有在他跟前多留,说了两句之后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祁唯羿向后倒靠在扶梯上,觉得这场景实在有趣。

两边都笑里藏刀恨不得立刻弄死对方,偏偏却要装作刚认识的样子,似乎无事发生。

倒也挺逗,祁唯羿盯着蔺易平的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冷静的想。

明明是个老狐狸,尾巴都藏不住了。他倒想看看,那个恨他到牙根痒痒的人能忍到几时。

祁唯羿确实不适应这种场合,露过面之后便径直走出别墅坐进车里。

刘全一直坐在车内等着,见他坐进来便发动引擎,乐乐呵呵跟他说,祖宗,我问过聪姐了。之后到四号,你都可以休假!

哦。祁唯羿坐进驾驶座脱掉拘束的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

他以往总坐在后排,可以东倒西歪,副驾驶几乎成了聪敏的专用位。

猛地转过头看到他,刘全还有些不太习惯。

刘全。祁唯羿叫住他,熄火。

啊?刘全不明所以,还是按照他的话熄灭引擎。

祁唯羿侧耳听了几分钟,才继续说,行了,走吧。

下山时,周围路灯不知道为什么全都灭了。死寂的黑夜笼罩狭窄的盘山路,只能依靠车前灯照亮方向。

小车平稳的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忽然前方出现一辆车,不紧不慢的堵住前路,牢牢的霸占着窄窄的山路,以缓慢的速度行驶。

下山的路跟上山的路不是一条,这边更为陡峭,也更容易出事。祁唯羿乘坐的车子慢下来,跟前面车子拉开约莫一公里的距离,直到快要看不到前车。

车子维持极低的速度拐过转角,耳边忽然传来山石滚落的声音,还有沉重的重型车高速行驶在山路上时,轮胎和路面摩擦出发的哀鸣。

后方一辆重型卡车保持超高速度俯冲而下,直直向拐弯处的小车撞过来。考虑到速度和重量差,轿车肯定会被压扁。

车前灯转了个方向,照亮前方的路,下一个的拐角,栏杆被锯断了一截。

啊啊啊!刘全吓得失声尖叫,语无伦次的喊,祖宗,怎么办?

系好安全带。驾驶位上,祁唯羿冷漠的说了声,脚下把油门踩到底直直往前冲过去。

啊啊啊前面还有一辆车!会撞上的!刘全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尖叫声锐利的都可以去唱美声,我们会被前后夹击,撞成三明治的!

你再说话,我就把你扔下去。祁唯羿骂了句,把速度提到最高往前俯冲。

还差五十米撞上前车时,他忽然朝山那侧打了方向盘。

刹那间天旋地转,刘全脑袋撞到玻璃上,嗡嗡嗡的疼。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整辆车以诡异的倾斜度,贴着山壁,从前面车子和山岩夹缝中侧着飞了过去!

以往只有在赛车比赛中能看到的技术,居然真实存在的!当车子再次恢复正常行驶状态时,刘全明显感觉这辆车震了两下,大概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在它的车生中,从来没有想过会被当做赛车使用。

刚开出几米,后面发出巨大的撞击声。重型大卡车装满货物,惯性很大,要从高速状态中降下来需要时间。而前车根本来不及加速,就被残忍的卷到车轮下面。

劫后余生的刘全朝后看了眼,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意外?

不是意外,是人为。祁唯羿看都懒得看,慢慢降了速度停下,解开安全带,换你。

人为是刘全艰难的跟他交换了位置,发动之前,才想起来问,祖宗,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祁唯羿靠在座位上,疲倦的闭起眼回答,一直在学。

他之前学过的东西,很少有能坚持下来的。琢磨车技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之一,之前坐过他车跑山路的祁涵,上去时完完整整,下来时魂魄已经没了一半。

太可怕了,你到底怎么开的车。祁涵很难想象,有人居然会放弃大路,净挑最险最陡的石壁开,真是不要命了!

那你刘全想起之前他偷偷diss过祁唯羿的车技,还在心里说你行你上。

他真的行。

我没驾照。祁唯羿堵住他后面的话,偏过头不耐烦的说,困,别吵我。

临山别墅中,蔺易平面色铁青,目光阴毒。

谁让你们对付那小子的?他扫视房间里几个人,声音透着危险。

手下颤颤巍巍的解释,蔺先生,祁唯羿就是当年偷听咱们开会的孩子,留着他是个祸患。所以

闭嘴!蔺易平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骂,你真以为他那么容易对付?

我想到刚才遭遇的事,手下无话可说。

我派人盯了他几个月,都没找到破绽。而且蔺易平眯了眯眼,语气里充满憎恶,安远今不比昔,得罪不起。

那怎么办?几个人慌了,没想到当年没除根的草,现在已经蔓延成一片繁茂的森林。

怕什么,我对付不了他,那小子一时半会也动不了我,先这么僵着。蔺易平转动手上的戒指,冷眼望着桌上那张泛黄的照片,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日子长了,总会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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