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段枢白越查越是心惊,人心易变,除了表面上萧月晴母女带着同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丫鬟在这里搞风搞雨,背后还有其他的人鼓动试探,让她们做探路者、踏脚石。有些人瞧见他得势,恨不得过来分一杯羹,拉拢他,想联姻,想给他送女人,无所不用其极,安插奸细密探,那些狗屁婆子下人,在萧玉和面前故意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新阳城中的中伤萧玉和的谣言,也是有人故意放出来,故意让萧玉和知道,故意刺激他
萧玉和的母亲,为了稳固萧玉和的地位,也在背后劝他容人,替他招贤纳妾,开枝散叶。
段枢白气得将手中的东西撕碎,他的玉和,这几个月来究竟被什么样的肮脏苍蝇团团包围着,他一脚踹翻前面的木桌,木桌从中折断,木屑纷飞。
若是有人敢在他面前说想要指染萧玉和,让他学着大度,和他共同做萧玉和的夫君,妈的他得踩碎他的骨头,用枪戳穿他的喉咙。
灰暗的阴雨中,静谧的新阳城暗暗掀起了不少骚动,其中逮出了许多奸细,段府中,所有的丫鬟下人婆子被抓到一处,段枢白当众打了数人,众目睽睽之下行刑,马淑琴立在一旁,长长木凳上,硬棍落下,叫得最惨的就是马淑琴身边的一个婆子。
马淑琴战战兢兢,完全不敢为她求情,儿婿冰冷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那冰寒刺骨的眼神中,仿佛他下一刻就要拧下她的人头。
和平日里在她面前温和任儿子欺负调笑的儿婿不同,这时的他,已经恢复了战场上的杀神模样。
段枢白背手立在那里,周身杀气冲天,吓的府里的人两脚打哆嗦,有些胆小的,已经被吓尿了裤子。
他冷冷道: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这段府中最高的主子是萧玉和。
第86章醒来
跪在地上低头露颈的人只敢唯唯诺诺称是,其中大部分是马淑琴给招进来的。二夫人、三夫人两家过来后,又专门招了好些人,公子小姐夫人们,又过上了丫鬟婆子围满身的日子。
这一排排几十个乌压压的人头列成排,想当初,他可就带着玉和主仆三人住在那小木楼中。
段枢白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他现在的家,真是愈发有大户人家的做派。
这是他和萧玉和的将军府,又不是某些人的博阳侯府,后宅里正经做主的人,是他的将军夫人萧玉和,可不是什么侯府家的夫人。
在他的视线下,马淑琴腿软站在原地,不敢挪动一步,她知道今天儿婿的行为,是在她面前杀鸡儆猴,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二夫人先前和萧玉和说的话,段枢白叫人审得一清二楚,这对作妖的母女被关进了新阳城的野猪栏。在秋冬野兽肥硕之际,猪栏新来的野猪们膘肥体壮,猪骚味香气冲天,相信能好好招待这些想化作蝴蝶的女人;再等个几天,开往云州的商船出发,让她们一家跟着货物,随着船,去那云州最遥远的雪山高原,接受万丈霞光的洗礼,重归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
三夫人一家被请出段府,马淑琴也被请回了原本她在新阳城住的院子。段枢白在下人里面挑挑拣拣,只留下三分之一老实本分的。这些人虽然嘴上没抹蜜,但都各具本事,而那些柔柔弱弱身怀异心肩不能扛手不能挑除了一张脸没啥能看的,通通打发出去。
另外,这两家人住过的房子,统统给我推倒拆了!
这次段枢白在新阳城彻查了一回,还查出了不少意外之喜,逮着了其他势力派遣过来的奸细,同时军队里面也狠狠清扫了一遍。
把这些虱子扫出去,才好干干净净过个整洁的新年。
萧玉和吐血昏迷后,晚上发起了高烧,急火攻心又淋了雨,情况越来越严重,在梦魇中迷迷糊糊地说胡话,喂药喂不进,汤粥也喝不下,段枢白守在他身旁,嘴对嘴灌药喂粥。
段枢白给他灌下一碗药,托起他的右手,清理完府中上下事情,他其余的时间都守在萧玉和床榻。
将军,您已经在公子身边守一天了,去歇息一会吧,让我们守着公子。秋然出声道。
段枢白摇摇头,房间里烛火摇映,摸过萧玉和的手,上面几个淡淡的红印还没消退,萧玉和说是香灰烫的,能烫出这样的红痕,那得是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香,燃烧时坠下来的香灰,才能弄成这样。
那是公子替将军祈福时,烧香祈了愿,正要插进香炉中,好几块热灰掉在手上,公子忍着疼将香恭敬插进香炉中,才将手背的香灰吹掉,热灰烧进肉里因此现在还没好。
段枢白沉默着拿了药膏给他手背抹了药,半晌后,开口问道:秋然,我离开这几月,玉和他每天在做什么?
公子啊?公子白日里照顾小公子,有时会去医馆给人看看病闲下来时,给将军和小公子做衣服,对了,公子还学了一种平安符样式的刺绣,听说纹在袖口,能保平安,将军你现在穿的里衣,上面应该有这样的绣纹。
是吗?段枢白嘴角温柔地勾了一下,带着粗茧的手指拂过袖口上凸起的针线。
公子以前最不喜欢弄这种精细麻烦的活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
还有秋然犹豫了一下,起了开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
公子抄了许多佛经。
暗格里面一摞一摞抄好的佛经被翻了出来,堆在方桌上,快有半人高,段枢白随便拿起一本,里面墨香飘散,一列列隽秀小字映入眼帘,是他熟悉的笔迹,全都是萧玉和亲手书写,他翻了好几本,除了佛经,还有画,画像上画的全是他。
萧玉和画艺无双,动了情画出来的画更是动人。
画上提了许多词,记下了萧玉和的心思,起先是担忧他的身体,怕他生病,怕他受伤怕他一去不回,到后来,作画人仿佛是看开了,不再担忧这些,反而透出了一股决绝,就好像是在说:你要是死了,我也不独活。
外面冷风肆虐,昏暗的光线下,一道道树影在窗前摇动。
墨香氤氲,仿佛还夹带着一股专属于萧玉和的暖香,他仿佛看见了萧玉和孤身一人在夜色中点灯提笔的模样。
段枢白翻着一张张纸页,眼睛一点点变红,烛火中的凤眸浮上一层水光,秋然立在一旁,将桌上的书册整理,担忧道:将军
段枢白回过神来,低声道:秋然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守着玉和。
秋然点头。
等等,去帮我拿纸笔过来。
秋然关门出去,段枢白将桌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回暗格之中,他走到萧玉和身侧坐下,萧玉和神色惨败,段枢白低头在他干涩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绽开在对方的嘴角。
我段枢白何德何能,才能得你痴情如此。托起他的手,额头抵在对方光洁的手背,段枢白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一直忽略了,或者说是没有意识到这样一件事有多么重要。以前在现代,当兵十年,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也没人担心他伤了、残了、死了,在队伍里,负伤乃至牺牲都是光荣。而他的家人,家里孩子众多,一个走了十来年的孩子,还有什么可在意的,更有一个令人心寒的事实他若是直接死了更好,他们还能领到一笔巨额抚恤金。
现在的他不同,有个视他如生命的人在后面关心在乎着他,他虽然心中知道,却一直没有从之前无拘无束,生死由命的状态中走出来,将所爱之人对他的担忧看得太轻,以致忽视了许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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